第二章

沐野亲历过很多和动物繁衍有关的故事。

他是山林里少有的治愈系驯兽者,做不来奔袭猎渡的豪情,却知道好多伴生兽的旧伤和心事。族长家的小蒙特有一只站起来比人还高的棕熊,那也是全族最厉害的一只伴生兽。有一次沐野被找去给它治疗,差点被误伤之后才发现,棕熊的异常并非源于伤口,而是因为发-情。

之后,他还遇到过因为找不到□□对象而哭闹的长尾猴,整日叫喊示爱的红颈鹦鹉,以及在过程中不小心弄伤了配偶的食草野牛。少年从小未接收过人类的多少情感,却如同天赋一般善于安抚每一只动物的情绪。

可这种天赋也仅限于兽类,沐野从未见过,更不要说亲身经历……与人类的亲-密接触。

和一开始拉扯衣服的动作不同,男人此时的举动完全不会让人再认为是误会。少年被从身后整个圈住,腿间传来难以忽视的动作。他自小修习的都是和自己天赋相关的治愈能力,攻击术法却弱到近乎可以被忽略。

早在被从海中救起时,沐野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力量。被掐住后颈时,他更是用一种缓慢而深刻的方式加深了这个认知。

疼痛,冰冷,无从逃脱。

他不知道为什么男人要这么做。少年在十八岁生日那天义无反顾地离开山林,在心底把自己当成一个做出勇敢决定的成年人,一路独身跋涉,努力稳重,还记得给自己的伴生兽省下最后几个玫果。

此刻少年却哭得打嗝,脸颊花成一片,眼泪让他重新变成了一个孩子。

因为不时抽噎打嗝而缩动的沐野泪眼模糊,耳畔充斥着自己的哭声和身体碰触的响动,他熬不住这场漫长又激烈的侵掠,还没到中场就软弱地期盼着自己失去知觉。

在他如愿以偿地昏睡之前,满是眼泪的脸颊上出现了一个微凉的触感。少年意识恍惚地迷糊着,只记得那抹凉意沉默却轻缓,温柔地触上了他的唇瓣。

——whale——whale——whale——

第二天醒来时,少年先闻到了一股暖暖的焦味草香。

他脸上盖了一顶编织的阔边帽,这顶帽子替他遮住了直射的阳光。沐野把帽子戴在头顶坐起身来,从宽大的帽檐边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稚气脸蛋,有些茫然地向四周看了看。

这是在哪儿?

身下所支撑的既不是粗糙的树干,也不是白细的沙地。这张不时飘摇晃动的新床是一条宽大的木船,沐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了好几步,才扶住船边木板向外看到了海。

波光粼粼,水色潋滟。少年有些出神地望着蔚蓝的海面,心中的欣喜并未因为第二次观察海而减少半分。

这种堪称馈赠的景色,让人每次见时都忍不住心生赞叹。

与昨日望海不同,今天的少年置身于海面中间。他举目远望,四下不见边际,不要说昨日来时的小镇和人烟,连白花花的海岸都没能望见。

在他心生疑惑之时,忽然瞥见了自己的右手掌心。

那个一向干净到让人觉得空荡荡的地方,突然在靠近尾指的部位,出现了一朵红色的纹印。

沐野睁大眼睛,抬起右手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确认了纹印的存在。

他什、什么时候契约了一只伴生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