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叙说是那么说,人却没站起来。柯西宁想着,严叙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迟钝了。
他叹了口气:“那你站起来,别坐着。”
严叙就机械地站起来。
柯西宁把床单和被套扯下来,棉被芯子给严叙留了下来。而严叙仍然杵着,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很碍眼。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楞?”
柯西宁就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吐槽,但是严叙听到了,竟然也缓缓地说了原因。
“我……以为这是一场梦。”
柯西宁拉扯着床单的手略微一顿。这收拾小物品还是普通的日常小事,换床单,对于他刚受伤的手来说,就有些折腾和吃力了,稍微用了一下力,就疼得“嘶”了一声。
严叙这时候反应快了,他拉住柯西宁包扎的手,皱了皱眉:“你不用走,要走也是我走。”
柯西宁没有理他,继续换床单。
严叙见柯西宁不听,只好又说:“我来吧。”
柯西宁索性站在一边,让严叙收拾。那宽厚的背影弯下来,鬓角出了一些汗,打湿了他的轮廓。这种小事不至于啊,柯西宁想,天气也不热,严叙怎么会出汗。
他打量着严叙捂着胃的手,心想怕是严叙的老胃病又犯了。严叙这娱乐圈的拼命三郎,饮食不规律对他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这胃病伴随了他好多年,反反复复,没有好过。
短短几分钟后,事情办好了,床上只剩下白花花的被芯,床单连同行李放置在门口。
柯西宁把窗台的六盆小植物收起来,一如既往地积极阳光,他露出一抹微笑。
严叙又皱了一下眉,捂了一下胃:“我开车送你。”
“别了。”柯西宁说,“我看你好像不舒服,多喝喝热水吧。”
以前严叙胃病复发,柯西宁每一次都是衣不解带地照顾着,生怕落下病根,老了疼死过去,现在就一句客套生疏地多喝喝热水。
严叙试图拉住柯西宁的手:“我让阿杰送你。”
柯西宁皮笑肉不笑地抽出手:“真不用,我打电话让搬家公司过来了,你什么时候决定签字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在陈律师事务所等你。”
严叙沉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死都不会签的。”
柯西宁冷笑道:“那你就去死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