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离。”严叙定定地看着柯西宁,怕没说清楚,又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像是在说什么誓言,“柯西宁,我绝对不会离的。”
话音刚落,严叙就在柯西宁的面前,把离婚协议书撕得粉碎。
柯西宁仍然无所谓:“你撕也没事,反正我可以打印十份二十份,甚至上百份,就几分钟的事情。但我离婚的想法是不会变的,大不了我们分居耗上几年。反正七年都耗完了,还怕这区区两年吗?”
严叙垂落下来的手紧了一下,又松了开来,有些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说,你和我相处的每一天都很折磨?”
“是。不止每一天,简直每一分钟都很难受。”现在就是如此,柯西宁完全待不下去了。他没有再理严叙,从主卧室拉住一个大行李箱,把自己的衣物一件件地收拾到里面。
男人的衣服很相似,通常就几件衬衫和毛衣,外套也差不多,清一色全是深色西装。让木匠做衣柜时,严叙怕把两人的衣服混淆,专门做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衣柜,柯西宁的衣服都放在左边那个。
可怎么样都会弄混。
柯西宁发现行李箱里多放了一件严叙的毛衣,就是他送的那件,灰色的高领羊毛衣。世事难料,前几天严叙还穿着这件毛衣和柯西宁做|爱,今天他们俩就撕破脸皮,老死不相往来。
他把灰色毛衣扔到卧室的床上,严叙也紧跟着从客厅走进来,倚在墙边沉默地看柯西宁收拾。
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卧室通往外面的通道。
柯西宁无语地说道:“让一让。”
严叙没有动。
柯西宁一把推开严叙,往浴室走去。浴室放着的洗漱用品都是成双成对地的。黑白的洗漱杯,同个牌子的电动牙刷,连剃须刀也是一样的。他把所有属于他的那一份扔进垃圾桶,把垃圾袋打结。
这七年,说短真的不短,但柯西宁放在这所公寓的物品,竟然不多,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全部整理清楚了。
他重新回到主卧室,严叙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柯西宁盯着床单出神。这床单是艳丽的大红色,绣着龙凤吉祥,老土又古板,对两个成年男人来说,实在不合适。可这床单对柯西宁来说,就和那鸳鸯瓷盘子是一样的寓意,是他当年和严叙一起挑的。
严叙在床上甜言蜜语时,还说过,他皮肤白,头发黑,躺在这大红帐子里,特别好看。
他不太想严叙以后带白梓蕴回来,也躺在这个床单上你侬我侬,这样柯西宁怕自己会吐出来。
柯西宁对严叙说:“我有个不情之请。”
严叙说:“……什么?”
“我能把这床单拿走吗?”
严叙愣了一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