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的条件差, 外面天色还没有黑透,家里就已经黑了。
小姑子们把凳子搬了出来, 十分热情的让她做, 唐雨微笑的道了声谢, 弯着腰, 撅着屁股,坐在大门口的小凳子上。
张建军带着他弟弟把盖着东西的缝纫机大盒子给搬进了他以前的屋子, 房间门头一锁走了出来。
“啊玛,玛姨, 吾有话搁泥们酱。”
张建军一句话,差点把唐雨给笑死。
这地方特搞笑, 张建军叫自己的爸爸“马姨”,叫自己的妈妈“啊么”, 唐雨乍不乍听都是一脸懵逼。
通过回忆弄懂了之后, 笑不可支。
“马姨”就是二爷的意思, 张建军爸爸排行老二,所以孩子们都叫他们爸爸二爷。
“啊么”应该就是二妈的意思, 明明是自个的亲妈, 不叫妈妈叫二妈?
她也是服气!
不光是唐雨没办法跟着喊人,就是女知青嫁了张建军那么多年也叫不习惯, 一直都是按照自己都叫法,直接叫爸, 妈。
唐雨跟着女知青的习惯, 看着站在一旁见了城里媳妇, 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婆婆一声妈。
老公公这个时候从里屋走了出来,唐雨见了人客客气气的叫了一声爸。
然后,就不说话了,把说话的主动权交给张建军,反正她是新媳妇人不熟悉,说话也说不到一块去。
再说了,她就算是想说,这方言这一块儿也是老大难,她舌头捋不直,绕在嘴巴里直打结。
张建军几哩哇啦说了一大气,唐雨愣是跟听天书一样,男人语速太快,唐雨耳朵反应不过来。
她婆婆也是几哩哇啦,张建军的弟弟妹妹们也是激动的几哩哇啦。
唐雨:“……”
唐雨觉得她一定是个假的学霸,为什么她听英语都没有听方言这么受罪呢?
唐雨的婆婆,个子挺高大约有一米六多一点的样子,俗话说爸爸高,高一个,妈妈高,高一窝。
张建军的妈妈个子很高,张建军一家都是大长腿,大个子,个个往那一杵,就跟立了好多根电线杆似的。
唐雨坐在立弟弟高杆的电线杆群里面,仰着脑袋,听着高高的电线杆们在高空几哩哇啦,满眼的懵逼。
听不懂高空几哩哇啦语,唐雨就转着眼珠子看风景。
黄土地除了黄土就是小石子,没啥看头,不过在后世都是钢筋水泥建筑物,地下也都是平平整整的马路,住在城里的孩子,想见一眼黄土地,还真是难。
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一颗不高的桑树,桑树的下面堆着高高的快有房子那么高的草垛子,脑海的记忆里她以后的闺女就特别喜欢跟其他的小孩子一起往草垛子上爬,夏天爬上去摘黑紫色的桑葚子吃,秋天爬上去在上面跳跳跳,跳的高高的,小脸儿笑着,叫的欢快的很。
门口大约100米的地方,是一条长长的小溪,潺潺溪水缓缓的流着,小溪清澈见底,溪水的深度大约只到大人大腿的位置,夏日的时光里,小男孩们光着屁股在这条小溪里游泳,小姑娘们坐在小溪的石头小桥上,把鞋子脱了,光着脚坐在石头上面,用小脚丫巴泼水玩。
这条小溪里还有鱼儿在里面游来游去,还有大龙虾、螺蛳、泥鳅等等是小孩子们最快乐的乐园。
唐雨记得她家闺女没回过来的时候,都玩疯掉了,早上才换的干净衣服到了晚上不是这里被挂了一个口子,就是裤子上破了一个洞,整个小姑娘脏的跟小泥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