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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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有事要奏。”

景琮看着下面的方湘文,一脸深意地笑了下:“你说。”方湘文是理国公一派的官员。

方湘文神色肃穆:“臣要参扬州知府严振生。”

镇国公一派的官员听到方湘文参奏严振生,脸色刷地一下都变了,心里隐隐约约有一种不祥地预感。

景琮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轻轻转动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似笑非笑地说道:“严振生怎么了?”

“皇上,严振生成为扬州知府后,不仅贪污受贿三十万两白银,还与当地的漕帮勾结,收刮民脂民膏。”方湘文一脸正直地说道,“不止这样,严振生的儿子强抢民女,打死了民女的丈夫。严振生包庇儿子,派人杀了那个民女的一家,一门三十八个人惨死家中。”

景琮听到这里,一张脸登时沉冷了下来。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吓得下面的文武百官瑟瑟发抖。

“皇上,方大人血口喷人。”镇国公一派的人走出来辩解,“严大人为人正直,怎么可能贪污受贿,更不可能无辜杀害老百姓。”

方湘文没有搭理金竹溪,继续向景琮禀告:“皇上,严振生在扬州就是个土皇帝,无恶不作,老百姓敢怒不敢言。”

金竹溪怒斥道:“方大人,你这么陷害冤枉严大人,到底有何居心?”

方湘文不被金竹溪影响:“皇上,臣刚才的话句句属实。”

“皇上,三年前江南发大水,整个扬州都淹了,严大人为了救老百姓,差点牺牲了自己。这样一心一意为老百姓的严大人,怎么可能会残害老百姓。”金竹溪怒瞪着一旁的方湘文,“方大人信口开河,是要置严大人于死地,请皇上明鉴。”

景琮坐在龙椅上,冷着脸看着方湘文和金竹溪。

“皇上……”

“皇上……”

镇国公一派的人和理国公一派的人都纷纷出来为彼此辩解,两方的人争执了起来,谁也不让谁,一时间朝堂上变得非常吵闹。

砰地一声,景琮狠狠地拍打了下桌子,顿时让吵吵闹闹的朝堂变得安静下来。

“这是菜市场吗?”

大臣们纷纷跪下来,向皇上请罪。

“请皇上恕罪。”

“方湘文。”景琮冷声地叫道。

“臣在。”

“你说的严振生一事,有证据吗?”

“回皇上,臣不仅证据,还有人证。“方湘文说道。

“呈上来。”

方湘文从怀里拿出一本账簿,交给了刘尽忠:“皇上,这本账簿是严振生这六年来贪污受贿的详细条例,还有严振生和扬州漕帮来往交易的账目。”

镇国公看到方湘文交上去的账簿,心头猛地一沉,眉头微微拧起。看来,理国公有备而来,这可不好办了。

刘尽忠把账目呈给景琮,景琮翻开账簿,脸色越来越难看。

大臣们感觉到从皇上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压越来越冰冷,压得他们快要喘不过气来。

镇国公一派的人,吓得后背早就布满了冷汗。

啪的一声巨响,景琮用力地把账簿摔在桌子上,目光冷厉地看着下面的大臣们:“很好!很好!很好!”其实,这本账簿的内容,景琮早就看过了。这本账簿是景琮故意让理国公的人得到,不然理国公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地得到这本账簿。

“皇上,方大人呈上去的账簿一定作假了,请您明察。”

景琮抓起桌子上的茶盏,朝金竹溪砸了过去,正好砸到金竹溪的头上,砸破了金竹溪的额头。

金竹溪吓破了胆,连忙跪在地上求饶:“皇上恕罪。”

景琮冷哼道:“作假?!”

“皇上,您不能相信方大人片面之词啊。”

“皇上,臣还有人证。”

“把人证带上来。”

很快,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哆哆嗦嗦地向皇上行礼:“草民鲁大刚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是何人?”这个鲁大刚瘦弱,长相也斯斯文文,看起来像个教书先生。

“回皇上的话,草民是扬州漕帮的人。”

“皇上,鲁大刚是扬州漕帮二当家身边的账房先生,严振生和漕帮的交易往来都是他在记录。”

镇国公听到这话,脸色非常难看,在心里把严振生那个废物骂了无数遍。

方湘文看向跪在地上的鲁大刚:“鲁大刚,把你知道的事情如实地禀告给皇上。”

“是……”鲁大刚一边发抖,一边把严振生和漕帮来往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严大人的小儿子看上花家的媳妇,并把花家的媳妇强抢了过去,花家人去闹。严大人就请我们漕帮帮忙,杀了花家三十八口人。”花家是扬州的地主,家里有些财产,但是花家哪里是严家的对手。

“严大人还吩咐我们抢了花家的财产,总计两百万两。严大人拿了一百万两,我们漕帮拿了一百万两,还有花家的田地。”

大臣们感觉到从皇上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越来越浓烈,吓得他们都不敢大声出气。

“严大人还和我们漕帮合作挖铁,秘密地制造了不少武器。这些武器都放在严大人家的祖坟里。”

鲁大刚又说了一些严振生的罪证,“皇上,草民就知道这么多。”

“皇上,这个鲁大刚是方大人的人,是方大人指使他来诬陷严大人。”

“闭嘴!”

为严振生辩解的大臣被景琮一顿呵斥后,吓得不敢再说什么了。

景琮站起身,双眼阴森地看着镇国公。

镇国公被景琮看的头皮发麻,心头发寒。

景琮越过镇国公,把目光停留下镇国公身后的人上:“云东熠,朕记得严振生是你的门生,六年前是你向朕推荐严振生任职扬州知府。”

被点名的云东熠立马跪了下来,向景琮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皇上恕罪,臣不知道严振生他……”

“你不知道?”景琮走下来,走到云东熠的面前,眼神凌厉地看着他,“他是你的门生,是你推荐给朕的,你说你不知道?”

云东熠全身发抖,苍白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皇上……臣……真的不知道……以臣对严振生的了解,他不是这样的人,是方湘文诬陷严振生……”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景琮一觉踹到在地上。

砰地一声,云东熠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血来,可见景琮这一脚踹的有多用力。

云东熠连连磕头:“皇上,臣真的不知道……求皇上明鉴。”

“云大人,严振生是你的弟子,你说你不知道,你在糊弄谁呢,糊弄皇上吗?”一直旁观看戏的理国公终于开口了,”严振生贪污受贿了那么多银子,怕是孝敬了云大人不少吧。”

镇国公怒视着理国公:“理国公,你少血口喷人。”

理国公轻笑一声:“镇国公,我怎么血口喷人了,这认证物证具在,你们还想否认啊。”

“严振生一事和我们镇国公府无关,你不要趁机诬陷我们镇国公府。”镇国公朝景琮跪了下来,“皇上,虽然严振生是东熠的门生,但是自从严振生去扬州任职后,东熠就和他断了来往。严振生所做一事,和东熠无关。请皇上明鉴。”

“皇上,臣真的不知道严振生在扬州所做的事情,求皇上明察。”

“皇上,臣记得三年前,云大人去江南赈灾的时候,他和严振生来往非常亲密,臣当时还说云大人和严大人的师徒感情好。”这个人是孙耀城,是景琮的人。三年前,他被景琮派去江南赈灾,当时同行的还有云东熠。

云东熠听到这话,一张脸变得惨白毫无血色,眼里流露出浓浓地恐惧和不安,但是依旧嘴硬地说道:“严振生见到臣,想和臣套近乎,但是臣并没有怎么搭理他。”

“云东熠,严振生是你的学生,是你推荐给朕的。”景琮双眼冰冷威严地看着云东熠,“你觉得你无辜吗?”

“皇上,是臣失责,是臣不知严振生的真面目,求皇上恕罪。”

镇国公想给儿子求情,但是见皇上正在盛怒中,如果他求情,只会让皇上更加愤怒,到时候儿子就会被罚的更重。

“皇上,东熠失责,请皇上责罚。”

“镇国公刚刚不是说严振生是冤枉的,怎么现在又承认严振生不是被陷害的。”镇国公主动请皇上惩罚他的儿子,就是间接承认严振生所做的一切是真的。

“你……”镇国公气的很想对理国公破口大骂。

“皇上,您看镇国公他们承认严振生所做的一切都是真的,请您严惩严振生,以正国法。”理国公义正言辞地说道。

“即刻捉拿严振生一家人进京,查抄严家!”

景琮低头,目光阴冷地看着云东熠:“云东熠失责失查,贬为庶人,押入刑部大牢,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望!”

云东熠听到这个旨意,瘫软地在上,一脸绝望的表情。

“镇国公管教不严,闭门思过一个月。”

镇国公双手紧紧握成拳,但是脸上却是一副恭顺地模样:“谢皇上!”

“刑部、督察院、大理寺,你们负责审查严振生一事。”

“是,皇上。”

“齐国公,你负责主持。”

被点名的齐国公一脸懵逼,“皇上,臣老了,偶尔还烦糊涂,实在无法担任啊。”

景琮冷冷地看着齐国公,语气不容拒绝:“朕相信齐国公不会让朕失望。”

齐国公苦着脸说:“皇上,臣不相信臣自己啊。”严振生一事就是一个烫手山芋,他才不会接手,不然会惹得一身骚。

“朕说你可以,你就可以。”景琮见齐国公一脸不愿意,微微眯起眼,语气危险,“齐国公,难道你想抗旨?”

抗旨这个词吓得齐国公连忙跪了下来:“臣不敢。”

“一个月内给朕结果,不然你们几个就给朕去宁古塔。”

被点名负责审查严振生一案的几个大臣急忙跪了下来:“臣等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