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后,所幸只是皮外伤而已,岑维便替他处理伤口。
岑维的动作不如那些老练的医生熟练,却一丝不苟地包扎得很好。
处理完伤口,他给男子叮嘱了一下之后的注意事项。
忽然岑维觉得这个男子看着有几分眼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见过的了,他又多看了两眼,还是没想起来。
算了,他这个星期见的人比之前几个月见到的还要多,根本记不过来,实在是想不起这个人了。
而且对方也没跟他打招呼,应该不是熟人,可能就只是偶遇过吧。
送走了伤患,岑维转过身去,收拾起医疗用具。
看上去老老实实准备离开的伤患却悄悄回头,盯住了岑维的背影,他感受到了对方的打量,难道是……这个医生发现了什么?
男子的眼神垂下,掩住了里面暗藏的凶光。
几天后。
岑维走在下班的路上。
急诊科果然很忙碌,他实习的又是知名医院,简直忙得脚不沾地。
刚刚值完一个夜班,马上又接着白班,到了终于可以下班的时候已经十一点过了。
现在岑维感觉自己脑袋都是糊的,就想找个床铺躺下来睡个昏天黑地。
岑维掏出手机看了看:“都好几天没见到学长了。”
正准备发消息,他又瞟到了时间:“算了,学长应该已经休息了……”
岑维收起手机,决定还是早点回家吧。
这条小路有点荒凉,虽然他是个大男人,但晚上走起来还是算不上安全。
忽然,一道人影从旁边的绿化里窜出来。
岑维还来不及反应,一把刀就已经捅向了他的胸口。
尖锐的疼痛从胸口传来,岑维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发现这人好像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
男子阴沉沉的目光盯着他:“你是不是认出我了?”
岑维一头雾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啊……”
男子却丝毫不理会他的话,抬起手就又是一刀向他扎去。
岑维感觉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一个人要攻击他了?
但本能告诉他,现在可不是和对方讲道理的时候,他努力闪开攻来的刀子,一把推开对方,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但他受伤在前,跑得跌跌撞撞的。
加上胸口的伤不断有鲜血涌出,让他感觉身体越来越无力。
岑维很清楚地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他必须马上处理伤口,可是身后的人却一直穷追不舍。
很快,那人就已经追上了他。
不等岑维反抗,锋利的刀刃就已经刺入了他的身体,一刀接着一刀,仿佛有什么刻骨的仇恨。
不知道多少刀之后,行凶者抛下了还未断气的岑维,消失在夜色里。
“唔!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岑维独自躺在冰冷的地上,感觉身体里的力量正在散去,他想要报警或者打120,但是手指却沉重得一点都动不了。
岑维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逐渐失去了神采,他看着头顶的星空,嘴唇微动,喃喃着什么谁也听不见的内容。
最终,停止了呼吸。
·
再一次有人被杀,案件引起了轰动。
经过警方的全力侦破,终于锁定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这人叫做陆任,是一个逃逸的杀人犯,之前女白领被杀和岑维的案子都是他所为。
警方直接发布了对这人的公开悬赏,并将赏金提升到了百万,希望群众能积极提供线索。
祁宁看着监控。
视频里男子不断向着岑维挥舞着手中的刀,每一刀都是那么用力,一点点斩断了岑维的生机。
就在那人离开后,岑维还试图挣扎着起身,但是却失败了。
他的嘴唇开合着,明明没有声音,祁宁却读出了其中的内容——
“学长……”
一地的鲜血刺痛了祁宁的眼睛。
他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种急救方案,然而毫无用处。
这是监控录像,此刻的岑维正躺在太平间,过度的失血让他无比的苍白,见不到丝毫鲜活的气息。
岑维,已经死了。
视频的光映照着,祁宁的脸上毫无表情,眼神却晦暗不明。
·
陆任看到了自己的通缉令,心里很烦躁。
感觉被认出来之后,他跟踪了那个医生好几天,终于选定了一个适合下手的位置。
谁知道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有监控,还把他拍了个正着。
现在到处都是他的消息,简直要成网红了。
这让他哪里都不敢去,只能找了个待拆迁的旧城区老屋子躲着。
这里虽然没水没电,但也已经没人住了,对他来说是个安全的地方。
可是他之前车祸的伤几天没换药了,伤口已经开始发炎感染,他却不敢出去买药。
今天他实在受不了了,决定趁着晚上去药店里偷一点。
深夜,陆任小心地离开了藏身的位置。
他只敢在没人又没有监控的区域活动,这些地方还大多都没有路灯,让他一路前进地十分艰难。
更倒霉的是,就快到附近的药店了,他却一脚踩在了窨井上。
结果那个窨井上根本不是井盖,大概是个临时的代替品,一脚就踩坏了,还把他的腿卡了进去。
下面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他的腿上划出了深深的伤口,伤口血流如注,眼看就要不好了。
要是这样呆一晚,他第二天肯定尸体都凉了。
陆任挣扎了半天都没能把腿弄出来,还疼得他一头大汗。
忽然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陆任谨慎地朝着声音传来的位置看过去。
那是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个子高挑,一头黑发,手里提着一个皮箱。
那人似乎只是路过,却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