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

王嬷嬷可真是心疼自己一手照顾大的小姐,本来这日子过的好好的,偏生那表姑娘一来,一切全都变了样了。

王嬷嬷恨声道:“也不知道表姑娘是什么心思?也不想想以眼下魏家的情况,想逼死姑娘做姑爷正房,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虽说自老太太弑孙之事出来之后,姑娘在林家的日子自然难免有些艰难,不过林家本也不是什么糟蹋儿媳的人家,在姑娘小心伺奉公婆的情况下,林家两老也逐渐转圜,可自从那个表姑娘来了之后,姑娘的日子便越发难过。

在表姑娘的教嗦下,林家先是让姑娘日夜立规矩,姑娘只要略略休息,那表姑娘便冷嘲热讽,接着又在表姑娘的游说之下,收走了姑娘的嫁妆,只让她用着进林家之后置办的东西,说是怕里头掺了什么秘药。这次更是羞辱姑娘,把姑娘都给气病了。

贾敏摇了摇头,弱弱道:“这话可别在说了,平白坏了表姑娘的名节。”

女子名节可其重要,虽然夫君远在金陵,从来不曾见过表姑娘,但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叫表姑娘如何做人呢?到了那时……说不得她还得负责,给表姑娘让位了。

王嬷嬷气道:“姑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为这表姑娘着想,要不是她,姑娘又怎么会被迫典当首饰,还被她给气病了。”

姑娘的嫁妆全被林爵爷夫妇收着不能用,手里也就仅仅只有那每个月的月钱银子能用,虽说这十两银子的月钱也算不得少了,但平日里的人情往来,日常打赏,区区十两银子那够花销。姑娘手头紧,这才逼不得已典当起了头面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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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也不知怎么的让表姑娘知道了,大手笔的帮着姑娘把头面首饰赎回,又当着林爵爷夫妇把头面首饰还给姑娘,姑娘的面子着实下不来,姑娘这几日本就累的厉害,再被表姑娘这一羞辱,终于撑不住的病了过去。

更恼的是,因为姑娘典当首饰一事,林爵爷夫妇也恼了姑娘,在姑娘病后不但不曾探望,还把姑娘移到偏远的偏院,说是怕过了病气,当真是太不把他们荣国府放在眼里了。

一提到这事,贾敏便就羞红了脸,“嬷嬷快别说了,这事终究是我的不是。”

也怪不得公婆生气,堂堂林家少奶奶竟然得靠典当首饰过活,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旁人会怎么想她们林家,公婆只是对她不理不睬,已经是万幸。

想当初大嫂子不过是嫌府里每季所置办的头面首饰太过粗糙,让人熔了重新置办一份,尚且因此被母亲罚了一顿,相较之下,公婆待她已经是极好了。

王嬷嬷不赞同道:“那有当家太太就靠着那一点子月银过活的,要不是老爷、太太他们收走了姑娘嫁妆,姑娘又怎么会手头紧呢。”

她顿了顿又道:“也不知道林家是什么心思,竟然把姑娘的嫁妆全都收走了。”

姑娘可是荣国府这一代唯一的女儿,又是嫡女,素来疼老太爷的喜欢,姑娘的那一份嫁妆可不比当年老太太进门时差了,也不知道林家是什么意思,竟然把姑娘的嫁妆全都收走了。

贾敏苦笑,“这话可就别再说了,太太自然不会贪我那份嫁妆,你瞧那钥匙不是一直在我身上吗?”

她的嫁妆被收进了林家密库之中,这林家密库的设计颇为特别,需要同时使用二把钥匙才能开启,婆婆虽是把她嫁妆锁了起来,但婆婆把密库其中一把钥匙给了她,表示没贪儿媳嫁妆的意思,不过是怕你嫁妆里有什么秘药,到时害了他们两老的性命罢了。

这一连串事情做的堂堂正正的,那怕是她也说不出什么来,不过越是如此,她越是难受,再加上被表姑娘三不五时拿着她娘之事刺着,她便有些熬不住了。

想着自家母亲所做之事,贾敏低了低头,“终究是我的命。”

谁叫她是她娘的女儿,自然得尽数受着。

王嬷嬷忍不住抹泪泣道:“我可怜的姑娘啊,你怎么就这么实心眼呢。”

虽说人人都说老太太是天下第一毒妇,但要是姑娘能有老太太的三分厉害,她就算马上死了也甘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