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重新把侍佛抱入怀中,师徒二人有礼有貌地进行了寒暄,他俩聊得并不细致,唯一有价值的话题,就是谈到了了空的来意。无情故意表现得冷漠疏远,侍佛却不以为意,看样子逼这小子离家出走之事,只能暂时作罢,无情迁怒地瞪了背锅八人组一眼,怪他们抗命不遵。
了空趴在船舷上,一直在打量着无情,等下方的师徒俩叙话完毕,他才飘落下来。在下落的过程中,了空还有些失魂落魄,但其脚一沾地,自信便重新注入,他仿似枯木逢春,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当然其心底里的那份排斥也被释放出来。
无情与之对视,能明显感受到了空的邀战之意,其目似剑光含威犀利,他回敬的眼神却很温和,不管怎么说,对方是来救他的,即便是受命于不安好心的文殊,但了空的这份情,无情要领。
“师父,这家伙身上处处都缠有佛珠,背部和
腰际还都捆了经筒卷轴,若是扒下僧袍,比大狗熊还显墩儿呢。”
了空穿的僧袍特别肥大,侍佛并未看过其衣下,不过他之前被了空抱过,那硌得慌的感受颇深,这虽是细枝末节,却是评估对手的重要信息,小家伙立即捧起师父的耳朵低声告知。
无情溺爱地摸摸侍佛的小脑袋瓜,后者受到赞许,立即憨憨地笑了,很是开心。
“流水下山非有意,片云归洞本无心;人生若得如云水,铁树开花遍界春。”
这首偈语并不高深,旨在劝人止争放怀、保持一颗平常心,但无情胜在契机抓得准,正迎上了空的咄咄气势,此法以柔克刚,深得水之道,相形之下,了空的逼人之举反倒显得下作了。后者听了面色大变,这四句偈语敲开其心窍,令了空顿有所悟,也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一时报赫得无地自容。当然,这也就是对上了了空,若是换个冥顽不灵的人,反而会激得对方恼羞成怒。
“阿弥陀佛,这位小施…弟,贫僧了空这厢有礼了。”
关于如何称呼,了空也拿捏不准,无情并未开悟,也未拜入佛门,其就是一介散修,以施主称之恰如其分,但文殊菩萨先前吩咐时,明确地说让他去搭救一个未来佛子,既然将来都是拜在同一本命佛之下,以师弟称之也未尝不可,了空这模棱两可,已算是极尽变通了。
“不敢当。有劳大师不远万里驰援,无情感激不尽。”
因为涅槃寺一直构陷千佛山,恶其余胥之下,无情对了空自然欠奉好感,但他回得还是很恭敬,无情尊得是那个“梵”字,历来得赐梵字者,无不是品德出众之人。
正式见过礼后,二人就无甚话可说了,场面顿时陷入尴尬,为了化解窘迫,了空便主动向无情化缘道,“可否请小师弟赐些清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