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得八部众回报,名剑在野外的检查工作结束了,即将回到镇上,他就把自己重新塞回陆家阁楼上方的房梁内,可无情枯等多日,始终不见名剑回来。这变态每日里穿街走巷,无数次路过家门都不入,好像陆家宅子跟他没有一毛钱关系似地。
文殊也回归了,有他在识海里陪着解闷,倒令无情不至于寂寞,另外他带来的消息也足够劲爆,逼得无情已经定好的人生规划,不得不走向歧路。
“咦!你这里怎么有个阵图?”回到自家坛城的文殊,一进门就察觉到自己的佛宝金刚铃有异,立即便知无情曾找过他,于是他马上通过四耳禅杖联系无情,就发现了刻在岩石上的阵图。
“呦,大菩萨终于肯说话了,我还以为您要攒着这口气儿过年呢。”与黄龙新定好的计划里用不上文殊,还有无情也很厌恶文殊在他身上的机心算计,所以说话就很不客气。
佛也有火,何况文殊还位列于十大亚圣,被个蝼蚁如此刻薄地讥讽,他怎么可能心平气和,于是禅杖那
端顿时传来粗重的喘息声,文殊显然是被气到了。但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儿,从禅杖上就又传来他的话语,不过文殊的声线不平,可见他在极力压抑怒火,“我这几天出去开了个会,这才刚回来,发现你找过我,我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呢,就来看看你有什么事。”
生气归生气,但文殊不仅没有发飙,话还说得刻意殷勤,这让无情受宠若惊,也再次从侧面表明了他对文殊的重要性。越是如此,无情越把文殊看作是心头大患,容不得有一点疏忽,他忐忑地盯着四耳禅杖,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这也就是在识海里,如果是在现实中面对文殊,无情此时怕不得狼狈得汗流浃背了。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无情最后做了决定,他要蹬鼻子上脸一次,来验一验自身的成色到底有多么金贵,这关系到以后该如何与文殊相处,无情只希望不要把自己作死。
“口干舌燥如何撒得起泼,不如您先吃点喝点,有了气力才好对我出气。”
四耳禅杖上又是一阵沉默,识海里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听得见,估计文殊一定是气坏了,不过他还是没
有发飙,只听文殊先是缓慢地长舒一口气,接着悠悠传过来一句话,“我没你想的那么小肚鸡肠,也没必要跟你扯谎,我确实是出门了。”
刚才挑衅的话一出口,无情就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多步,还下意识地指挥十三个冰晶小人挡在身前,同时他也把骷髅头招致身边。但无情随即暗嘲自己无谓怕死,这是他的识海,就算退到天边、就算帮手再多又有何用,如果文殊想要他的命,只要勾勾手指动动禅杖即可。
自从识海里立下这根禅杖,骷髅头就老实了许多,不再飘飘荡荡,而是整日里睡得昏天黑地,根本不知时日几何。无情这手移形换位做得悄无声息,但处于熟睡中的骷髅头的警觉性依然极强,刚一挪窝他就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慵懒地抬起一只眼皮,朦朦胧胧地扫了一眼,然后又闭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不过在眼皮这一开一阖之间,骷髅头已经把文殊的四耳禅杖收入眼帘。
“你记住,以后千万别特么再来找我,老子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你记住,以后千万别特么再来找我,老子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
一息之后,骷髅头仿佛受了莫大刺激,他大叫一声飘起身形,眼里睡意全无,虚无的身型炸成刺猬似地,再也不复刚才的软绵无力,紧接着丢下几句碎碎念,骷髅头就如流星一般远遁而去。
“忘恩负义的东西,要是指望你救驾,老子的尸骨都得化成灰了。”心里痛骂了两句,无情也懒得再召回骷髅头,他转着眼珠对向禅杖,气人气得差不多了,暂时打住,作死也得张弛有度啊。无情抬手指向地面,态度恭敬地询问道,“那请菩萨上眼,给小可鉴鉴这是何阵?”
“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但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这阵图你是从何得来的?”文殊回答得毫不迟疑,显然已经搜肠刮肚了一番,不过他也没找到确切答案,是以话语中充满疑惑。
既然文殊认不出,那么他也就没什么用了,不过无情还是把名剑布阵的事据实相告。
“余者皆是草包,只有你三师叔颇有些见识,不过他也只顾着关注名剑布阵所耗之巨。这阵法的真正恐怖之处在于,阵法主体只在阁楼的五丈之内,可是向
外延伸的扩展部分,竟然遍布方圆百里,虽然名剑用了许多镇地金钱和邪物,但那都只是必要的耗材,阵法一旦启动,这些东西瞬间就都化为飞灰。以我所见,单靠一个五丈的中枢,绝不可能带得动这么大的阵,必须还有其他东西串联,可据你所言,名剑并没有布下别的物事,如果他不是在虚张声势,那这阵法就很恐怖了,竟然能驱动全盘,这种情况只有大能阵修预先炼制好的顶级阵盘才能做到,能与此媲美,你说此阵恐怖不?另外如你所言,这个名剑的心智也非比寻常,他选择成为苦行僧中的多宝僧,多半也是出于布阵之需,修成后方便他无声无息地布阵。”最后谈及名剑的坚忍,文殊不禁忆起上古往事,他记忆中也曾有过这样的对手,给他带来不少棘手之事,若不是无情能力不够,文殊真想劝其尽快了结了名剑,免得日后增生事端。看来强者都有防患于未然的意识,文殊的想法与黄龙和无情不谋而合。
“麻烦菩萨再想想,这与千佛山众生的性命攸关,请您在记忆的犄角旮旯里仔细翻翻。”
其实根本不用无情恳求,远在西方极乐的文殊也在挖空心思地找、绞尽脑汁地寻,偶尔有那么一丝线索
在心底浮现,可他总是抓不住,令他颇有些懊恼,文殊的直觉告诉他,关于这个阵法的信息,应该是藏在他的记忆禁区里。
“既然我对此阵有印象,那以前就一定见过,但我现在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这只能说明一点。”
“说明什么?”
“我把它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