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工厂那里,已经有人把玛丽的尸体带走了,其他的人,包括跟在玛丽身边儿那位为她流过泪的女工,也已经再次投入到了滚滚蒸汽之中,忙碌着。
很多人从那条路来回,却没有人在意那个曾经死在路旁的人。
头还有些晕,血却渐渐止住了,唐清,不,杰磕脸上本来抹上去的黑灰已经被血冲掉了一些,如今血色渐干,呈现出一种褐色,遮掩了白皙的肤色。
她,不,还是他吧,他很瘦弱,却比刚才那个骨头架子好多了,不合脚的鞋子是哥哥曾经穿过的,身上的衣服是他们离开之后换上的,居安思危的兄长保护了最弱时候的原主,也交给了他一些生活经验,这让他如今有了依托兄弟会生存的能力。
也许未来的某一,他会如同自己的哥哥一样死在某次不知道为什么的行动之中,又或者因为女性身份的暴露遭遇更可怕的事情,但现在,他只是一个努力生活的人,不知善恶。
那些黑土的来源是否就因此呢?
杰拷底有些在意黑土的事情,他来这里就是想要知道一个源头,算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吧。
经过几条巷子,杰克拐入了一座房间的后门,这是一个楼房下方的违章建筑,用破旧的毡布或者什么撑起来的顶,略微有些倾斜的木板充当了简略的柱子,撑起了那些能够遮雨的布,形成了一个最简单的窝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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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棚之中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个年龄大点儿的头,他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看上去也要健壮一些,见到他回来的样子,问:“你拿到了多少钱?”
另外一个孩子,也不过十岁左右的样子,也看着他,目光之中都是审视,似乎在估量他到底能够坚持多久。
外套是有口袋的那种,杰克掏了掏,手趾摸出一枚硬币,那是一种比较劣质的铅色硬币,上面的花纹几乎都要磨掉了,上面的数字还清晰,但真的去花的话,大概会有人嫌弃这样的硬币给它本就不高的价值再贬低一些。
这并不是刚才所得,算是原主遗留下来的财产,很久以前的收藏品,能够藏到现在是因为他在口袋之中加了一个夹层。
衣服是很旧的,经历过很长时间没有清洗,本来可能柔软的布料都如同浆洗过一样,上面的硬痂没人想要知道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头还会不嫌弃地去搜,奈何他的手并没有多么柔软敏感,也无法感觉到层层硬痂之下的硬币硬度。
即便如此,杰克却也只敢藏一枚,因为他不确定两枚会不会碰撞发出声音。
“嗤,只有一苏,能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