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余欢与祁先生之间出了点问题,可他不敢问啊。
一想到祁北杨的那张脸,楚琼琚就忍不住打个寒噤——当年姐姐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过了,怎么喜欢上这么一个披着人皮的狼?
所幸祁北杨再未联系他。
可余欢单独找了他,只叫他转交给祁北杨一个信封。
楚琼琚登时就惊了,一时间不敢去接:“……你都知道了啊。”
他与祁北杨私下里一直联系的事情。
初遇祁北杨的那晚,楚琼琚就被祁北杨提溜了出去,哆嗦着答应,会帮他看好余欢,不对余欢出手,也不让别人对余欢出手的同时,也要稳住孟老太爷,不叫孟老太爷再找其他的人。
余欢表情淡淡:“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能理解你。”
楚琼琚摸了那个信封,只摸出来一张疑似银行卡的东西。祁北杨当着他的面拆开看的,里面的确是一张卡,还有张薄纸。
他不知道那信上写了什么东西,只瞧见祁北杨在看完信后面色巨变,想要站起来,动作太大,险些把自己给绊的摔倒。
楚琼琚被他这样的模样吓住了,嗫嚅着叫了声“祁先生”。
那封信被祁北杨揉搓成团,他脸色十分难看,问楚琼琚的声音颤抖:“桑桑现在还在家吗?”
楚琼琚被他这一问问的发抖:“您不知道吗?南桑她……她是今天上午的飞机啊。”
……祁先生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祁北杨沉默。
他怎会知道。
桑桑讨厌他,他已经叫那些人都离开了,不许他们再看着桑桑。这么多天来,他无数次忍不住想要打听她的近况,又生生忍住。
他……已经在努力看心理医生了啊,已经在接受治疗了。
祁北杨站起来,想要往外走,可惜没几步,身体晃了晃,险些倒下。
一个中年人上前几步,扶住了祁北杨。
楚琼琚惊叫:“孟叔叔!”
孟植皱着眉瞧了楚琼琚一眼,扶着祁北杨,不疾不徐问:“你现在又是打算做什么?去俄罗斯追她回来?你觉着桑桑会喜欢你这么做吗?”
答案毫无疑问——不喜欢。
余欢走的决绝,又特意叫楚琼琚下午送信过来,明摆着不想叫他去挽留。
她压根不需要。
孟植瞧了楚琼琚一眼:“先出去,你的事等回去再清算。”
楚琼琚夹着尾巴溜了。
嘤,早知道就不来霞照市了。
祁北杨哑声说:“舅舅想说什么?”
“我父亲知道你先前对桑桑做的那些事情,怒不可遏,想要对你出手的时候……桑桑拦住了。”
祁北杨暗淡的眼睛中闪出一丝亮光。
“桑桑对我说,你没有传言的那样不堪,还对我说,她一开始同你在一起,是真心的,不是强迫,”孟植沉声说,“桑桑性子软是软,可也没有到了能大肚容一切的地步。她临走前,父亲说要替她清算以前的那些委屈。就连从小长到大的余希,她狠下心的时候,也是说处理就处理……唯独放过你,一丝一毫都没碰,你觉着是什么原因?”
祁北杨面色怔忡。
孟植缓缓说:“北杨,你别把她对你最后的那点爱和不舍也给磨没了。”
“你要是真喜欢她,换一种方式去追,”孟植说,“堂堂正正的,不要再耍什么心机。”
祁北杨颓然跌坐回椅子上,手指死死地攥着那张卡,仍残存着她身上的最后一丝气息。因为太多用力,指节泛白,卡陷入皮肉中,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痛苦。
他的头更痛。
大脑宛若被生生扯出了一条裂缝,大量的记忆在瞬间疯狂地涌入,祁北杨眼前如走马灯一样闪过,那些点点滴滴的过往,那些他无数次梦中梦到的情景,那些他想要记起却什么都抓不住的东西……
孟植瞧出他的不对劲来,面色微变,叫他:“北杨?”
祁北杨已经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满脑子都是余欢柔和叫他的声音:“今天外面太阳很好,我可以出去晒晒太阳吗?我再不出去就要发霉了哎。”
初次见桑桑时,那样温暖,不是外界赐予,而是她身上的、明亮到想要叫人靠近的光芒;第一次接吻时,她柔软干净的唇瓣,微红的脸颊,小心翼翼的,叫他不敢用力,亲到一半被迫停止,等她呼吸顺畅后才继续下去;初次的时候,她疼的眼泪汪汪,因着他的笨拙委屈到不行,偏偏又忍了下去,那样惹人怜爱……
在曲镇的时候,她心满意足地吃着桂花糕,故意逗他,不给他吃,被他挠痒痒,笑着不停求饶;或者是朝他撒娇,磨着他,叫他同意去买路边摊上的冰沙。
那些好的,坏的,甜蜜,冷战。
有时候以为他睡着了,会偷偷地伸手去摸他的脸颊。只要他稍稍一动,这小姑娘又会吓的缩回被窝中,紧闭眼睛装睡。
他全部都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滴,祁北杨叔叔开始正式(正确)追妻。
千万不要再说桑桑心软之类的了……如果她对北杨叔叔一点感情都没有的话,那就真的是be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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