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个排长的腿部一疼,他闷哼一声,腿一软,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原来是后面追赶的越兵那胡乱而疯狂的射击,打中了他的腿部,顿时血如泉涌,疼得他将牙一咬,愣是不再□□出声。
但是前面跑着的士兵,还是发现了他的受伤,他们回过身扶住他:“排长,你受伤了!”
“你们快跑吧,我不能拖累你们。”排长咬牙喊着。
但是那些士兵却是谁也不听他的话,其中一人一声不吭地蹲下身子,背起他就狂跑。
另几人护在身后,转过身一边后退,一边拿枪射击,掩护着其他战友的撤退。
呯!又一声闷吭,前面的一个战友受伤倒下。
那排长回头望过去,看到这一幕目眦俱裂,他喊:“快放我下来,我不能连累你们!”
但是背着他的战士,就是不听他的话,背着他还在不停地狂奔。
那排长的眼中滴下泪来,拿战士们的性命去换他的性命,他不忍。
这些可爱的战士,好几个甚至才十五六岁,美好的青春还等着他们。
他想起牺牲的连长曾经跟他说过的话:“我们这些干部,首先要做到,为战友挡子弹,别把自己的官威先放在前面。”
“放我下来,听见没有!”排长的声音已经带有一丝命令。
“排长,我会背着你安全撤退的,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带着你跑。”
排长已经从那个战士的背上滚了下来,然后拿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走!我命令你们走!”
战士面面相觑,但不敢动。
“把小周背上,去青坛岭,那里有参加训练的军医,找……何军医!”排长命令。
看着越追越近的越军,再看着以枪顶着脑袋命令的排长,战士们再不敢犹豫,背起那个受伤的小战士,猛一咬牙,只得离开。
他们知道,排长的考虑是对的,受伤的情况下,绝对能拖慢大家的行程。道理都懂,只是情感上过不去而已。但是他们如果不提前跑,可能一个也跑不了,到时候死的可能是所有人。
“走!”其中一人,看着像班长,下了命令。
看着,他们离开,排长的心放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这次逃不出去,眼前出现了父母,还有大哥、小弟,还有小妹的身影,他哭笑:“爸妈,哥哥弟弟妹妹,我不能陪你们了。”
振作起来,他趴在地上,开始阻击那些追赶上来的越军,倒是阻止了他们奔跑的脚程。等到他们追到的时候,那些战士已经跑远。
那个上尉越军朝手下的兵使了个眼色,就有几人向那些撤退的解放军追去。他看向地上的那个排长,嘴角一扯,笑道:“苏武杰,是叫这个名字吧?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距此几百公里的青坛岭,在野外驻训的女兵们,此时正围在一起,用石头搭灶,准备在野外解决伙食问题。
苏晓正在采摘一丛蘑菇,突然抬起了头,眼睛望向了西南方向的水泽林,她好像听到了有枪声?
“你们听到枪声没有?”她问旁边的女兵。
女兵们仔细地听了一阵,摇头:“没有,这里就我们,哪里来的枪声?”
苏晓皱起了眉头,难道真的是自己听错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自己可能要失去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