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山宗也喝了点,然后在门后弄了个酒杯,倒满了高粱烧,插了跟灯芯进去,点燃了。
蓝幽幽的火苗将漆黑的病房照亮了些,映出了二人的面孔,只不过怎么看都有些阴森。
杨树林轻轻抽了抽鼻子,没吭声,冲刘山宗点了点头,高粱烧的香辣酒味很浓烈,用不了多久就会飘散出去,除非那畜生不在隔壁,不然以它灵敏的鼻子,就算隔着整条走廊它应该都能嗅得到。
当然,点这盏“高粱灯”可不光是为了勾引它,它能起到报警器的作用。
只要有黄皮子接近,灯就会自行灭掉,黄皮子嗜酒如命,尤其是高粱烧,连酒气都不会放过,它一接近,隔着门抽抽鼻子,酒气就被吸干了,灯自然就灭了。
这招还是老一辈高手琢磨出来的,谁家要是招了黄皮子,就使这个招数下套,不说百试百灵吧,总之是坑过不少小黄皮子。
刘山宗将已经抹过蛇毒的军刺藏在袖子里,而杨树林则用浸过朱砂水的捆阴绳做了个套马扣,两人一左一右往床上一歪,眯着眼睛装醉。
这么干其实是很冒险的,如果黄皮子被勾来之后没有上套,而是先一步有了警觉,那他们这两个直接暴露在黄皮子眼前的人可就危险了。
前辈高人套黄皮子,在设下香饵陷阱,找暗处点上高粱灯之后,都会在自己身上撒松香沫,这样黄皮子就闻不到人味了,然后再找个旮旯藏起来偷偷监视,等黄皮子上套了再露头。
可他们要对付的这只黄皮子已经成了精,如果只看到吃喝剩下的酒肉而不见人,定然疑神疑鬼不敢就范,只有他们以身犯险,才能让黄皮子不疑有他。
杨树林眯着眼睛盯着门后的高粱灯,心里嘀咕:“这黄皮子该不会是只母的吧?老话说,舍不得姑娘套不住色狼,老子亲自操刀倒也不要紧,可万一它不稀罕酒肉,就想把老子给办了,那可咋整!”
然而,计划虽好,进展却不如人意。
时间一点点过去,杨树林歪在床上把腿都给压麻了,也没察觉到任何动静。
灯芯已经烧得歪在杯子里,眼瞅就要灭了,满屋子的酒味熏得杨树林晕乎乎的,他无奈的歪头看向刘山宗,刘山宗也是一脸无奈加疑惑,显然也弄不明白,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算黄皮子能识破陷阱,也得进屋看看才会警觉吧,像现在这样声息皆无算怎么回事?
难不成黄皮子今晚不在家?还是说…它借人皮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分身不得?
想到最后一种可能,刘山宗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虽然昨天看薛雨烟的情况还没到最后关头,但黄皮子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存在,说不准会拼了老命加快侵占速度,如果真是这样,那薛雨烟就危险了。
正当二人坐立不安之际,走廊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嘠嗒声,很清晰!
但声音显然是从远处传来,而非隔壁。
二人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大半夜的,谁在走廊里?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且节奏分明,听起来就像是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动静。
二人暗暗祈祷这人只是路过,千万别发现什么不对劲儿才好。
本来事情就很不顺了,可别再被局外人撞破了,那可真就麻烦透顶了。
然而,事与愿违,嘠嗒声偏偏就在他们门前停了下来!
门是虚掩着的,虽然高粱灯的光线微弱得门外几乎看
不见,但只要动动鼻子,就不难发现异常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