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又是画室!
显然,附身殷杰的厉鬼,就存身在学校东边的那片小树林里。
可它居然能自己游荡到画室去?而且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引诱殷杰入赘?
这些脏东西,怎么全都跑到画室去了?
又怎么敢如此肆无忌惮,在生气如此浓重的地方出没?
刘山宗没有说话,忍住疑惑,抬手看了看手腕上
那块老式莺歌表:“行了,送你个忠告,下辈子投胎别再玩单相思。时候到了,我送你上路!”
说着,刘山宗大步上前,探手要去拔针,殷杰却连连嚎叫:“等等,等一下!”
刘山宗皱眉顿住:“还有什么想说的?”
殷杰看向杨树林:“求你们一件事行吗?就一件。”
杨树林迟疑了一下:“什么事,说来听听。”
“求你们替我保密,不要把我的事儿告诉任何人。”殷杰一边流泪,一边哀求。
即使殷杰不提,杨树林也没打算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说出去也没人会信,且会招来麻烦。
但殷杰临死,居然还提出这样的请求,杨树林不免有些奇怪:“为什么?”
殷杰嚎啕大哭:“我爸妈要是知道我死了,他们会受不了的。就让他们以为我离家出走了吧,这样不管咋说,他们还能存着一线希望,我对不起他们呐!
”
一句话,说得屋里的三人心情都有些沉重,杨树林更是觉得唏嘘。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安心上路吧,我们答应你就是了。”
谢盈此时竟也哭了,附和着杨树林连连点头。
“谢谢你们。”殷杰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谢盈两眼,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
刘山宗上前拔针,动作利索,毫不拖泥带水,但嘴里还是用一种连杨树林和谢盈都听不清的声音小声叨咕:“还有七天工夫,真挂记你爹妈,就回去看看吧,没了念想好安心投胎。”
随着他的动作,数十根指头长、牙签粗细的银针一根根被起了出来。
殷杰的头颅、身体,好像燃尽的蜡烛一样缓缓瘫软、融化,在一阵凄厉的鬼哭声中,化作了一滩污水,污水中间,只留下了一截发黑的指骨。
刘山宗收起指骨,找来垃圾铲,将那李大妈那件
破毛衣,连带着污水一起铲进了垃圾桶。
此时屋里虽然恢复了光明,蜡烛也变成了正常的颜色,可仍旧恶臭熏人。
杨树林想让谢盈开窗,被刘山宗阻止,他拿起杨树林背来的画板,当场开了聚阴咒。
让人惊异的是,烟烧完了,屋子里的臭气、污渍居然消散一空,只剩一点烟味!
刘山宗取出鬼牙递还杨树林:“这么浓郁的阴气要是放走,那也太浪费了!”
鬼牙入手,冰凉却并不刺骨,牙里的裂纹全都消失,变得通体晶莹,如上品羊脂白玉。
刘山宗则拿出那截乌黑的指骨把玩:“这回省心了,万事俱备,只欠鬼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