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这一切,闻鹤这才站起身来,推门走出。
岑雍早已等候在外,一见闻鹤出来,便兴致勃勃地走上前去,搓手问道:“如何,那信也该让我看看了吧,我陪你从皇后到燕家,再从燕家到这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唉……”闻鹤拍拍岑雍的肩膀,露出一副深沉的表情来,“岑雍,你也说了,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了更好。”
“所以你就不告诉我了?”岑雍夸张地挑起眉,“你就自己知道了真相,还不对我说?”
“是啊,你又能如何?闻袖公主是你娘还是我娘?”闻鹤理直气壮地回答。
岑雍冷笑一声说道:“按道理,我也是该叫她一声娘的。”
闻鹤白了岑雍一眼。
岑雍丝毫没有理会闻鹤的白眼,自顾自地走进堂屋内说道:“你不愿意跟我说,我自己看。”
闻鹤指了指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的皇后说道:“我将那信纸,塞到她的怀里了,你敢对皇后娘娘不敬?”
岑雍倒抽了几口凉气,想起了这位皇后娘娘醒着时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连忙后退了两步:“不如还是你亲口跟我说?”
他这话音未落,闻鹤却早已跑出了这小院子,连影子都见不着了。
岑雍耸耸肩,知道闻鹤应当不会亲口告诉他当年的真相了。
但他又不傻,结合皇后的举动,当然已经将真相猜了个差不多。
所以,岑雍只能在堂屋中,等着燕家族人到了,将皇后安全接走,这才回到了驿馆之中。
但闻鹤究竟在那纸上写了什么?
只有皇后才知道这个答案。
被接回丞相府的皇后在太医的治疗下,很快便醒了过来。
她原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醒过来的。
“皇后娘娘可是因为皇上重病而卒,心怀忧思,所以想要随皇帝陛下而去?”宫中的太医眉目慈祥,看着皇后担忧问道。
皇后皱了皱眉,有些没明白现在的情况。
她……还没死吗?
谁救了她?
“逝者已逝,皇后娘娘还是要保重身体啊……”太医苦口婆心地劝慰道。
皇后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这皇帝就是我亲手杀的,我有病啊还忧思成疾,想要随他而去。
但面上,她却还是捂着心口虚弱地咳了好几声。
就在一手抚上胸膛的时候,皇后这才发现原本紧攥在她手心里的闻袖的心,不知何时,被塞进了她的怀里。
皇后掀起眼睫,看了太医一眼说道:“你且出去,我乏了。”
太医哪敢不听她的话,连忙走出门,还贴心地将门关好。
皇后将怀里的纸条取出来,却发现原本被攥得皱巴巴的泛黄纸张已经被整整齐齐叠好,与纸张一齐放着的,还有一张洁白的纸条。
她狐疑地皱起眉头,将叠好的纸条打开。
只见上面是闻鹤的字迹,经过多年的练习,闻鹤的字倒是好看了几分,只是称不上俊秀优美而已。
皇后低头,看到上面用笨拙的字迹写着:“若我娘还活着,想必更愿意见到您老去的模样。”
她看着这纸条上的字,良久,一滴温热的泪水滴落在白纸黑字上,洇开了字迹。
皇后喃喃开口说道:“胡说,就算我老了,也不会比她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