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也担不上令两人死亡的责任。
所以魏统领摆了摆手,往后退了几百米远。
岑雍站在破庙门口,大声说道:“还不够远,且退回扬州城中。”
魏统领无奈,只能命人往扬州城中后撤。
岑雍看着魏统领带着的士兵身影逐渐消失,一挥手说道:“出发,谨防跟踪。”
“如何甩掉这些人,你们应当知道该如何做。”岑雍开口说道,命人将宗玚与闻鹤又丢到了马车上,准备马上离开。
现在还不是将宗玚与闻鹤放出来的时机,必须要确认已经完全甩掉追踪而来,想要救人的士兵,他们这出戏才算演成功了。
而此时的闻鹤,躺在马车上,感受着马车的上下颠簸,终于是醒了过来。
她靠在马车柔软的榻上,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丢在马车上。
闻鹤看了一眼在头顶叮叮当当响的铃铛,猛地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侧还躺着一人。
宗玚正睁开了紧闭的双眸,深邃的黑色眼眸中尽是她的影子。
闻鹤懵逼了,开口小声问道:“宗小将军,你也被抓来了吗?”
宗玚摇头,心想自己这样应当不算是被抓来的。
主要是方才岑雍所言,实在是包含了太多的信息,他需要慢慢梳理一下。
闻鹤迷惑地皱眉,不知道宗玚为何要摇头。
她慢慢思考,顺便听着马车外的动静。
只见岑雍大声说话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闻鹤听得模糊,但还是听清楚了他话语间的大致意思。
无非就是她和宗玚是大乾朝的重要人物,若是能抓回朔方国,肯定能够要挟乾朝。
这些话,当然是说给一路追踪而来的大乾朝士兵听的。
什么都不知道的闻鹤理所应当地相信了岑雍所说。
她抬头,惊讶地对宗玚说道:“岑雍把我们抓来的,他真的是朔方国的人?”
闻鹤这句话倒是说对了,所以宗玚点了点头,他双手被绑缚在身后,所以无法写字对她说明情况。
“他怎么那么坏呢!”闻鹤摇头,痛心疾首,“我也不值几个钱,把我们抓走又有什么用呢?”
宗玚抬眸看着闻鹤义愤填膺的脸,心想她应当还不知道情况。
闻鹤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他轻叹一口气,平静的眸子紧盯着闻鹤,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示意她先冷静一下。
但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闻鹤哪里冷静得下来,她勉勉强强地转过身,将自己绑在身后的手伸到宗玚面前:“宗小将军,我们想办法逃跑吧。”
宗玚挑眉,觉得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他又想到了岑雍给他看的那副画。
那副画的右下角上印着的是已经逝去的“画仙”安阳的印鉴,“画仙”安阳最擅长画人,能够将所画之人的外貌神态气质完全捕捉。
画上的闻袖公主虽与闻鹤长得别无二致,但气质完全不同。
而站在她身侧的年轻男子,他眉间有与闻鹤差不多的痣。
更何况……宗玚忽然想起了自己遥远的记忆深处的惊鸿一瞥。
那是上辈子的闻鹤贴身带着的钱夹中的一张照片。
救助难民的队伍中有同事调侃着问闻鹤:“文小姐,这照片里的男的好帅哦,这是你男朋友吗?”
没想到闻鹤坐在残破的大楼边,将照片抽出来看了又看,仰头喝了一口易拉罐装的啤酒,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母胎solo二十多年,哪来的男朋友,这是我爸。”
紧接着便是诸如“你爸还缺女儿/儿子”之类的话。
宗玚回忆完,只扭头看了一眼闻鹤,对着她摇了摇,表示现在没有必要逃。
但闻鹤明显误解了宗玚的意思,她颓然倒在榻上,失望地说:“我们逃不出去吗?”
宗玚抿嘴不言,他现在双手被缚在身后,没办法对闻鹤说明情况。
“朔方国是不是很可怕啊。”闻鹤联想了一下岑雍的行事,觉得朔方国的人都是像岑雍这样的人。
宗玚摇头,他也曾去过北方边境几次,朔方国的人无非就是民风文化与大乾朝不尽相同罢了,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如果皇上不准备将我们给赎回来,我们是不是就要被灭口了?”闻鹤皱眉,思考了许多糟糕的情况,有些绝望。
没想到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她想到了自己的许多死法,就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敌国的人掳走,然后撕票这种死法。
宗玚对着他摇了摇,表示闻鹤并不会死。
他不会让闻鹤死的。
没想到闻鹤忽然扭过头,看着宗玚漂亮的侧脸,看了许久,忽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宗小将军,你自己可以逃出去吧?”
宗玚摇头,他自然可以自己逃出去,但他定然是要守在闻鹤身边的。
“那是不是我们俩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要死了?”闻鹤抬头看着马车顶,感觉到自己身处的这辆马车跑得飞快,而且似乎跑进了一处森林之中。
宗玚看着闻鹤有些担忧的脸庞,无法在她掌心写字说清楚情况,只能朝她轻轻笑了笑,以示安慰,让她不要担心。
闻鹤看到他笑了,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连宗玚都笑了,说明这件事真的是非常严重了。
闻鹤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坠落到了谷底,再也捞不上来。
“宗小将军,你……”闻鹤瞪大眼睛,忽然眨了眨眼,轻声说道,“看来,我们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她注视着宗玚垂眸安静的长睫,忽然倾身凑近了他。
闻鹤忽然之间的凑近,让宗玚忍不住抬眸,直视着她漂亮的杏眼。
他安静地看着闻鹤,觉得自己要不还是先把绳子挣脱开,慢慢跟她说明情况。
但在下一刻,他便仿佛定在原地,什么事都做不出来,只略微挑眉,看着闻鹤越来越近的脸庞。
闻鹤俯身,轻轻吻了一下宗玚的唇畔,呼吸有些乱。
温热的唇一触即分,闻鹤盯着宗玚的眼眸,长睫扫在他的眉骨上,轻声说道:“反正都要死了,不亲白不亲。”
宗玚轻吸了一口气,看到近在咫尺的闻鹤的脸,垂眸,抬头,正打算做些什么的时候,马车却猛然间停了下来。
岑雍掀开马车帘子,朝里面说道:“暂时甩掉了追兵,可以下——”下车了。
“你们?!”他这句话刚说到一半,就看到闻鹤与宗玚凑得极近,闻鹤的长发垂下,遮挡了两人侧脸。
岑雍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觉得眼前这个场景他忍不了。
闻鹤发现岑雍忽然掀开帘子,连忙一蹦,拉开距离,又靠在榻上,一副半死不活的咸鱼样子。
岑雍看着脸颊微红的宗玚,拍了拍马车墙壁说道:“宗小将军,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亲闻鹤?”岑雍一副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心痛表情。
宗玚当然没有说话,他只扭头,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岑雍。
闻鹤开口,冷声说道:“岑指挥使,是我亲的。”
岑雍只觉自己的牙又开始抽痛,他好绝望。
他捂着胸口,亲自跳上马车将闻鹤与宗玚手上的绳索解开。
“你解开绳索,我是要跑的。”闻鹤将手伸给岑雍,开口说道。
岑雍先将宗玚手上的绳索解开,闻鹤发现了他手腕上的伤口,挑眉问道:“他手怎么回事?”
“闻鹤公主,你现在是俘虏,麻烦有点俘虏的样子可以吗?”岑雍咬牙切齿地说道。
“哦。”闻鹤冷漠回应,“你要杀了我的话,临时之前我还不能骂两句么?”
“谁说我要杀你了?!”岑雍挑眉,又将闻鹤手上的绳索解开,“下车,我慢慢跟你说。”
闻鹤看了一眼宗玚,见他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似乎早已经知道情况的样子。
她伸手偷偷碰了一下宗玚的手背。
宗玚扭头看她,眼眸专注。
闻鹤本想问他怎么回事,一低头看到宗玚手上的伤口,只开口问道:“疼不疼。”
其实是不太疼的。
但宗玚还是点了点头,就这么看着闻鹤。
闻鹤皱眉,低头看了一眼宗玚手上鲜血淋漓的伤口,叹了口气:“待会我给你上药。”
于是,过了片刻,闻鹤坐在森林里的篝火边,给宗玚手腕上的伤口轻轻倒上药粉,一边缠绷带,一边问道:“岑指挥使,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岑雍坐在篝火旁,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竟然露出了犹豫之色。
他之所以今日先向宗玚说出真相,是因为宗玚足够冷静,不会有太过激的反应。
但闻鹤就不一样了,她是当事人,现在说出来的事可能对她影响很大。
指不定闻鹤会有什么反应。
宗玚伸手,看了闻鹤懵懂的脸一眼,伸手在她掌心写道:“莫慌。”
闻鹤看着宗玚,又看了一眼岑雍,觉得这两个人达成了什么共识,并且还有秘密瞒着她。
“说吧。”闻鹤坐在篝火旁,伸手烤了一下火,心想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就算是现在岑雍说他是自己哥,她都不会惊讶的。
“嗯。”岑雍点头,对着闻鹤认真说道,“我其实是……”
“是什么?”闻鹤反问,竟开始有些好奇。
“我其实是你哥。”岑雍伸手发誓,“是真话,不是假话。”
“哦,就是这样而已吗?”闻鹤一听愣了。
她呆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你不要乱认亲戚哦我跟你讲!”闻鹤大声说道,一脸的不敢置信,“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岑雍只觉自己胸口一疼,差点没被她气得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