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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苏崇文乘着马车回到县城时,整个县城都轰动了。
从五品大人的车架停在城门口,县令县丞都被吓了一跳,赶紧出城门迎接,等他们赶到时,却听见守城门的人说,“那五品大官是咱们县城中的人,他说心急归家,就不用守这些虚礼了。”
“五品大官?本县人?莫非是这次上京赶考的?不应该啊,赶考的人哪怕是中了进士,那也是从七品开始往起爬啊!绝对不可能直接上来就是五品。到底是何人?莫非那五品大官的祖籍在我们县?”
守城门的那人又说了一句,“我听人喊那官老爷是苏大人,瞅着像是之前在咱们先开私塾的那个苏家三郎。我姨奶奶家儿媳妇的堂姐的大姑子与那苏家是老邻居,若是她在,肯定能辨上一辨,但我的话,实在认不出来。”
县令急忙问,“那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就是沿着正路走了,大人,要不要小的沿着路寻过去,帮您打听打听?您回县衙等着,打听到之后我立马去县衙同您说。”守门的那兵卒笑得谄媚。
县令没好气地说,“若是等你打听到,怕是黄花菜都凉了。你安心守门便是,我亲自去。”
从五品官的车架从闹市中走了一圈,怎么会没人看到?
县令一边打听一边走,肚子上的肥肉都一颤一颤的,最终停在了福临楼旁边那六尺巷子口上,遥遥一看,见那车架就停在卤肉摊的门口,他心里有了答案。
还真是那苏三郎!
只不过不知道那苏三郎是如何做到的,难不成是中了状元?可往年的状元也没有开过从五品的先例啊,最好的也只是从六品。
这苏家祖坟上莫不是开了个烟囱?青烟冒的都止不住了。
县令心里一边琢磨一边往那车架旁走,还未走到车架旁就被人给拦住了,“苏大人说了,三天之内不见任何人,还是请回吧!”
县令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试探着问,“可是苏崇文苏大人?”
那随从点头,“正是。”
县令又问,“苏大人此次可是去何处任职?”
“辽州,任知州一职。”
县令明白了,恭恭敬敬地退后三步,转身就走,没有多留半刻。
北疆已经彻底乱了,被朝廷派去辽州,可不就是替死鬼么?也算是朝廷仁慈,从五品官员是苏崇文仕途的开始,也定是他的终点!
这样的从五品官,不值得巴结,也不能巴结,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惹祸上身了。
县令假装自个儿从没听见苏崇文回了县城的消息,还下令让人封了口,不能四处传苏崇文成了五品官的消息。
苏崇文乐得清闲。
在家休整了几日,苏崇文才打算将自个儿即将赴辽州上任的消息告知叶桂枝,杨绣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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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桂枝,我有点事想同你们说。”苏崇文的语气有些沉重。
杨绣槐一掀眼皮子,发出了灵魂拷问“我瞅着你这次回来挺排场的,是不是考中了?当官了?是去哪儿当官?”
一连串三个问题,将苏崇文问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连叩三个响头,声音悲苦凄凉,“爹,娘,孩儿不孝,被朝廷派去北疆辽州任职,不日就将启程。”
“辽州苦寒闭塞,瘟疫横行,孩儿此去恐怕有去无回,还望爹娘多多照拂桂枝与宝丫头,也请桂枝代我守在爹娘膝下尽孝。若是我身染了瘟疫死在辽州,爹娘切勿要苛待桂枝,桂枝若遇到良人,亦可改嫁他姓。”
杨绣槐被苏崇文突然打的这一手感情牌搞得有些鼻酸,她扭过头去,同叶桂枝说,“桂枝,拿药来!”
叶桂枝冲跪倒在地的苏崇文翻了一个白眼,险些把白眼翻到屋顶上去,然后气呼呼地端来一盅黑漆漆的药汤,咬牙切齿地同苏崇文说,“相公,吃药!”
苏老头也气得吹胡子瞪眼,“三郎,吃药!”
苏崇文“……”他被搞蒙了。
“爹,娘,桂枝,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是什么药?”苏崇文有点慌。
杨绣槐气得站直身子,把站在一旁歪着头暗中观察的苏鲤抱起来,道“宝丫头,咱不管你爹了,奶带你出去转悠去!老头子,你也走,让桂枝好好挠他几下!这气人的东西!”
苏鲤还没表达自己的意见就被杨绣槐给抱走了,苏老头也识趣地离开。
叶桂枝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握着拳朝着苏崇文心口重重地一吹,哭骂道“你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什么叫一个人孤身赴任,让我留在家中?当时你在婚书上写的那些东西都不作数了吗?还说什么你允我改嫁,我改嫁给谁去?”
自打生了闺女之后,叶桂枝就没再表露过这种小女儿态,以至于她对自己拳头里的力道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还当自己是当初未出阁前的那个只会洗衣裳做饭的人。
叶桂枝忘了,她可是拎着锅勺卤了一整年卤肉的人啊!
苏崇文基本上没干过太多的农活,过去这一年更是一直都在读书,若是他们夫妻俩掰个手腕,指不定会谁输谁赢。
叶桂枝那重重的一拳打下去,险些将苏崇文刚喝下去的药给打出来,他一通惊天动地的咳嗽,把叶桂枝给吓了一大跳。
叶桂枝赶忙去给苏崇文拍背顺气,她急得眼泪都飙出来了,苏崇文却突然捂着脸开始笑。
叶桂枝懵了一下,她脸上的表情瞬间收住,把手里攥着的给苏崇文插嘴的帕子丢到一边,问,“你捉弄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