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姐弟三个人又说了一会子闲话,就见采薇掀了碧纱橱上的暖帘走了进来。
屈膝对沈沅,沈湘和沈泓都行过礼之后,采薇就对沈沅说道:“姑娘,有个管事的媳妇子过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她说她刚刚到处巡查的时候,看到有几个上夜的婆子在角门那里的小屋子里掷骰斗牌。桌子上堆了碎银子,铜钱,又放着酒。看那样子,竟是开了赌局了。她人现在外面,想请示姑娘这事该如何处置
。”
沈沅将手里剥的松子穰放到了面前的小碟子里,想了想,然后才道:“今儿是除夕,论理,原该她们乐一乐的,只是这上夜的人职责在身,若赌起了兴,又吃醉了酒,哪里还会顾得上旁的事?这事是不可放纵的。”
于是叫了外面管事的媳妇子进来,吩咐她:“今儿是除夕,我也不想多生事。那几个婆子,你好生的斥责几句,革了她们一个月的银米,让她们不要再赌钱,警醒的上夜,仔细各处的火烛要紧。再去厨房里说一声,做些糕点和热腾腾的鸡汤馄饨之类的给她们吃,好让她们能提起精神来。”
沈沅说一句,那个媳妇子就答应一声,等她说完了,她对着沈沅和沈湘,沈泓屈膝行了礼,这才掀开暖帘出去了。
沈湘就说道:“我早先就晓得那些婆子没事就会聚在一起会个赌局,还时常过来叫了冯妈妈也去。冯妈妈也乐意去,她也是个喜欢掷骰斗牌的。但凡有人叫,她就必定会去。我也劝了她几次,但她只说小赌怡情,无妨的。不过薛姨娘以前好像就不怎么管这些个事,由着她们去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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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这事可不能不管。”沈沅很是不赞同的说着,“小赌怡情,但若是输了,心里就总会想着扳本。越这样想就越会输,到后来输急了可怎么样呢?她们自己哪里有那么多钱?说不得的就会背地里偷盗了府里的东西,出去或卖或当。又或是赌的时候也爱吃酒,若吃醉了,哪里还顾得上上夜的事?若有人趁机混进了府里来可如何是好?可不是祸患无穷?往后你可再好生的劝一劝冯妈妈,让她不要再赌钱了。”
沈湘想了想,觉得有理,就点了点头:“嗯,我知
道。”
随后姐弟三个人一块儿坐着说话,直至外面的天色渐渐的白了,沈沅和沈泓才同沈湘作辞,要回去歇一歇。
待会儿还要去给沈承璋请安呢。
沈湘亲自送了他们两个出来,站在廊檐下看着他们两个走远了,这才转身掀开帘子进了屋。
昨晚是她过的最快乐,最幸福的一个除夕了。原来被亲人惦记的感觉是这样的温暖。
*
沈沅回到漱玉院之后,就叫了采薇过来细问:“先前那个媳妇子说的赌钱的人里面可有冯妈妈?后来她
可有过来同你再说什么?”
采薇回道:“有的。且据那媳妇子说,她听了您的吩咐,去斥责了会赌局的那些个人,又革了她们一个月的银米,旁的婆子倒还罢了,都老老实实的垂着手不说话。独有冯妈妈,在那不忿的跳脚,说您多事。今儿是大年夜,都不让人乐一乐?还说您拿着鸡毛当令箭,以往姨奶奶管家的时候这些事再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