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随沉思片刻,“那我都三十一了,岂不是老掉牙了?”
“没有没有,像我这种小人物,在我妈眼里就是该嫁人相夫教子的,老了不值钱。像您这种大人物,合该成为钻石王老五,黄金单身汉,年纪越大越值钱的!”马屁精再度上线。
孟随笑笑,“倒也不是想当钻石王老五,只是苦于没人要。”
陆向晚:嗯?
这是什么冷笑话?
孟总您是嫌天不够冷,非得雪上加霜吗?
她只能尬笑,“孟总您谦虚了。您这样还没人要,那这天下的男人都该打光棍了。”
“是吗?”
“那可不是?”
孟随好像突然来了兴致,“那你说说,我这样的,是哪样?”
陆向晚:?
怎么的,还嫌夸得太笼统,非得详细夸?
她一边尬笑一边想词,最后只能屈服于恶势力:“孟总您年轻有为,英俊多金,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你在写新闻稿吗?”
“……”
孟随说:“陆向晚,做人真诚要紧,夸人上心一点。”
陆向晚:“……”
她放弃了,从茶几下面摸出面镜子来,对准孟随,就跟拿着照妖镜似的。
“那孟总您不如自己看看自己的脸,事实胜于雄辩。您多看两眼就会明白,您的美貌根本不是我用语言能够描述的。”
孟随又笑了。
陆向晚拿着镜子,还有点懵懵的。
今晚您笑的次数可有点太多了啊。
外界不都说您冷漠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吗?您这么一直笑,人设会崩的!
可孟随把镜子随手拿过,又扣在桌上了。
“我就想听你说。”
陆向晚:“?”
嗯?
这什么情况?
她眨眨眼,还有点如坠梦里,男人定定地望着她,窗外下着雨,室内安静无比。
这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啊。
陆向晚试探着,小心翼翼问:“孟总下班前,喝了酒?”
孟随:“?”
“好像还是假酒。”
“……?”
陆向晚一边嘀咕,一边重新端起笔记本,“您要是闲着无聊,可以看电视,不要拿我开涮。”
男人笑笑,也重新把目光聚焦在电脑屏幕上,不说话了。
陆向晚却一个字都写不动。
她呆呆地盯着电脑,心知肚明在这平静的表象下,心脏正扑通扑通跳着。
可是不能乱想。
她一再警告自己,你忘了之前他是怎么拒你于千里之外的吗?
别自作多情了喂。
总裁的心思都是捉摸不透的,摸透了她还费这劲当什么小记者啊,早飞上枝头变总裁夫人了!
陆向晚在这复杂的心情里,慢慢地,慢慢地歪着脑袋,最后居然窝在豆袋里睡着了。
实在是熬不动了。
眼皮重如千钧,一合上就再也睁不开。
于是她没有听见孟随很低很轻的那句:“陆向晚,别相亲了。”
她只是迷迷糊糊察觉到好像有人在说话,于是唔了一声,但还是没能睁开眼,反而越睡越香甜。
沙发上的男人终于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目,看见她腿上还摊着电脑,整个人以很不舒服的姿态窝在豆袋里,脑袋歪着,熟睡过去。
他静静地看她很久,才叹口气,合上自己的电脑。
有床不睡,非要逞强。
孟随轻手轻脚站起来,小心翼翼地俯身抱起她。
女人不安稳地动了动,但还是没能睁开眼睛。
他一路将她抱至床上,步伐稳健,动作极轻。
最后替她搭上被子,低头凝视片刻。
眼睑下还有淤青,面上俱是疲态。
做什么这么拼?好端端一个小姑娘,不能像昭夕一样活得骄纵一点吗?成天在新闻界打拼,像个拼命三郎。
孟随还遗憾地想着,要是在什么时报什么经济周刊工作就好了,他还能投个资,当个股东什么的,背后推一把。
新华社这种地方……
不是他的手能伸进去的。
他低头看她半天,才收回手,走回沙发旁,重新拿起电脑来。
而他不知道的是,书架后的床上,已经“睡熟”的女人陡然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天花板。
嗯???
我现在是在做梦吗?
陆向晚掐了把大腿,痛得差点没叫出来,最后死死憋住了。
既然没做梦,那刚才是什么情况?
还是做梦的其实是孟随,他在梦游?
*
陆向晚的挣扎没能维持太久,因为她又睡着了。
早上醒来时,天已大亮。
她躺在床上,掀开窗帘瞄了眼,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孟随呢?
走了没?
陆向晚蹑手蹑脚爬起来,走过书架一看,孟随还在沙发上。
这一幕有几分喜感。
总是西装革履的总裁大人,此刻穿着她给老父亲买的T恤和短裤,不修边幅地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头发有点凌乱,眼睛搭在手边。
他个子太高,手长腿长,尤其是一双大长腿仿佛无处安放。
陆向晚看了眼表,都七点半了,总裁今天不上班?
她想了想,反正他是老板,他说了算,不上班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于是小心翼翼去柜子里拿了张干净薄毯,轻手轻脚替他搭上。
近距离看着,才发现他是真的好看。
到底是自带滤镜还是怎样,她就这么看着疲倦邋遢的他,也觉得赏心悦目。
男人的下巴上一夜之间长出了一层薄薄的青色胡茬,换做别人,她大概会觉得不整洁,可放在他身上,就只剩下男人味这一个选项。
陆向晚叹口气,先去洗漱,然后走进厨房,想了想,开始熬小米粥。
熬到一半时,她舀了一勺尝尝,想看看熟没熟。
身后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你在偷吃吗?”
陆向晚吓一跳,还没吹凉,一勺咽下去,喉咙差点没给烫破。
她一边哈气一边掉眼泪,“你,你干嘛忽然吓人?”
孟随走进来,揉揉眼睛,“做什么呢?”
好不容易缓过劲,陆向晚擦着眼泪说:“熬粥。”
“熬粥就熬粥,为什么偷吃?”孟随捏住她的下巴,“张嘴。”
“啊?”
陆向晚顿时惊慌起来。
张什么嘴啊?
哪有忽然就叫人张嘴的,他要看什么?万一牙没刷干净,嘴里还有米饭,她要怎么办?
“我看看烫伤没。”孟随皱眉。
“没事,没烫伤!”陆向晚一蹦三尺高,就是不肯张嘴,一张脸憋得通红。
两人对视片刻,孟随松了手,还她下巴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