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按照您的叮嘱,我在正午十二点整准时到达。”
“呼。行。”
保时捷驶离校门,除了一些不舍的目送外,没有引来特别之人的注意。
车厢内气氛轻松,二把手不急不缓地向BOSS汇报工作。
名为汇报,实为闲聊,BOSS熟稔地进入谈及公事立即发呆的放空模式,完全没留意怎么突然蹦出了一句画风突兀的转场:
“BOSS,我必须向您请罪。”
擦汗的手帕停在额角的BOSS:“啊?”
守着监听的贝尔摩德:“???”
这就是Gin嘴里的“合适的时间地点”?!
被这个狡诈阴险的男人耍了,车辆在行驶途中,为了BOSS的安全,她根本不可能远程炸断Gin的手腕!
黑泽阵倒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觉得在哪里说都是说,反正结果只有那一个,没必要按照计划带BOSS去废弃孤儿院的旧址走个形式,早点说完还有时间商量晚上吃什么庆祝BOSS毕业。
“我以权谋私,从五年前开始,做了无数报告没有包含的事。”
“比如?”
“比如……”
黑泽阵随便列举出一排他干过的好事,包括且不限于胳膊肘往外拐,人为帮助各界名流更新换代,打压忠良,搞死了组织内干活得力但他看不顺眼的优秀干部,驳回了无数次没有好处纯属想玩的恐怖袭击申请,把黑吃黑的庞大所得扣留下部分,用以爱车的定期包养维修费用……
BOSS:“?”
BOSS莫名其妙:“就这?我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不就是专门让你谋的么?”
眉头一蹙,他甚至有点生气:“怎么回事!不过是修一修车这种小事,居然要靠悄悄挪用经费,你就不能光明正大地花你的、不,我的钱吗?”
重点大偏移,黑泽阵请了一千字的罪,BOSS只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堂堂黑衣组织二把手,要靠公款修车!
他,黑衣组织(只负责摸鱼躺平刷卡搞研究的)BOSS,居然忘了给得力下属发工资!
黑泽阵直视前方,BOSS看不见他眼含笑意:“那都是您的财富。”
“我的财富不就是——”
BOSS沉默了。
首先,前BOSS的家底就是他白捡来的,其次,后来辛辛苦苦干活的也不是他,最后……
他虽然相当好面子,但在直白的事实面前,实在做不出厚颜无耻抢占下属功劳的事,嘴角抽动,极为勉强地快速道:“我的钱都是你赚的也就等于你的钱你随意。”
“好。”
“你现在开的这辆车……啧,还修什么修,直接买辆新的。”
“好。”
“……”
“Gin,我困了,快到的时候叫醒我。”
“好。”
BOSS紧急闭上眼,本是尴尬得试图逃避现实,却没想到眼皮耷拉后,困意真的席卷而来。
他在半睡半醒的边缘徘徊着,隐约听到Gin说:“BOSS,你见到我之前,就知道我是……吗?”
“……嗯。是啊。”
酒厂第一大忠臣,剧本倾情推荐,当然知道了。
“BOSS。”
“我也叫黑泽阵。”
Gin,黑泽……什么?阵?
阵,Gin,阵……
一模一样的读音啊。
BOSS也没在意,含糊应了,头靠着阵靠边停车及时塞过来的枕头,安心地睡了过去。
然而,同样是守着入睡的BOSS。
——黑泽阵此时的心情,与得到解脱的那一天截然不同。
红发青年躺在病床上,左手手背被他最讨厌的长针扎破,床边悬挂着点滴。
即使从气急攻心的晕厥转为疲惫过劳的昏睡,他的面容苍白至极,沉重的眼睑下涂抹满不正常的乌青,好似一张随时会破碎的薄纸。
“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泽阵对自己说,语气森冷。
如若有人能看到他此刻的脸,定然会瞬间惊惧万分。
他守了一天一夜没合过的眼底已猩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