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尖利刺耳的质问不知到底在问谁。
她被寻不到目标的空洞撕裂了理智,眼泪夺眶而出,想也不想抓起枪要冲出去,却被红发男人紧紧抱住,本应激烈的挣扎虽在温暖的怀抱中戛然而止,全身却止不住颤抖。
“不是他的错。”
替换松田阵平,是他自愿的选择。
“遇见你们,认识他们,我没有后悔。”
到现在还没有后悔,想来以后也不会。
……嗯,被降谷零祸害的时候后悔过,但除了让降谷警官后半辈子都泪流满面地给他卖命,他还能怎么办。
“这个选择,虽然没有一帆风顺那么好,但也没有那么糟,对我而言,甚至可以说是最好的一条路了。”
千穆平静地说着,仿佛一笔带过的是他人的苦难。
裂痕被发现了就算了。
他在荆棘中步步踏来的时间,足有常人一生之长——只有这一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知晓。
“走到最后的结果,我很满意,所以遗留下来的代价只是看起来吓人,实际上无关紧要。”
“——这些痕迹,是代价。”
远比最初更沉默的银发男人忽然开口。
千穆不吝于与他目光相接:“对,是回来的代价。”
释放出暴戾杀意的银狼一字一顿:“我会让伤害到您的一切付出代价。”
“唔……报复的话,我自己差不多还回去了啊。其实,也能算是我自找的,想得到什么,付出一点代价就行了,很公平——大概就因为这样,才会忍不住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吧。”
“抱歉啊,阵。”千穆轻勾唇角,“你的BOSS比你以为的更任性。”
“…………”
Gin紧抿的唇线僵硬成平直,烧灼理智的怒火与自心而生的无奈竟是齐头并进,混出了难以形容的荒谬感。
自己低估了BOSS的任性程度这一点,他如今很清楚了。
——后悔了吗?摊上了这样一个麻烦还不能甩掉的BOSS。
BOSS望过来的赤眸仿佛在问。
惊涛怒浪被银发男人紧紧攥进了拳心,他无声直视了回去,眼里也有一个问题。
——就真的不在意吗?越过底线,被忠诚的狼犬反噬的可能,并不是没有。
于是,压根不需要回答的BOSS笑了。
不在意啊,很早很早以前可能还会戒备,从后来——相较于现在仍算很久以前的某天起,就完全无所谓了。
顺带一提,他这个很是烦人的性格,归根结底还算是身边这两人一起惯出来的。
对于自己就是Gin和贝尔摩德的“底线”这件事,BOSS非常有自信。
——把脾气不好的阵气得忍无可忍,必然会被下克上这一点,他也非常有自知之明。
“……对不起啊。”
“……”
“……”
流着泪反抱他的女人和垂手站在一旁的男人都没说话。
“想教训我的话,怎么都可以。”BOSS的语气逐渐低落起来。
两人还是没说话,只是女人的双臂不自禁地收紧,男人冷得可怖的脸色大概有了百分之一的松缓。
“……我错啦。”
“…………”
最先顶不住的果然是贝尔摩德。
女人在血流成河的内心世界把卷毛黑皮之流杀了几千遍,到现在还没能释怀、应该说永远也不能释怀,可千穆说的每一个字,都成了割在她心里的刀子,他在难过,比她自己痛苦更难以容忍。
坚持不下去了。
贝尔摩德即将在BOSS的柔软攻势下全盘溃败——
“BOSS。”
Gin还没有妥协。
即使在难以言喻的痛恨激怒中,他的头脑依然清醒,一下抓住晕了头的女人全忘光了的重点:“你的病,已经完全痊愈了?”
BOSS的微笑卡顿:“……”
贝尔摩德:“……?”
金发女人缓缓抬起头,在极近之处逼视他竟还不慌不乱的双眼:“BOSS,我也想问,真·的·已·经·痊·愈·了·吗?”
BOSS不动声色。
“嗯,可以说痊愈了——”
两人的神色顿松。
“百分之八十?九十?哎,大概百分之九十五……”
“Gin大哥莎朗小姐别听阿源胡说八道!昨天以前勉强有个百分之八十,今早一来直接折寿半个月了好吗!”
“…………”
“阿·古!”
“我不管我不听我走了巴拉巴拉巴拉——”
伺机出动的阿古坑完阿源立刻逃之夭夭,做贼心虚跑来报告秀大哥那边被它搞砸了什么的不重要啦,反正阿源要摆脱了那两位的制裁才有时间找它算账。
“……”
“我可以解释,真的。”BOSS说。
但是没用了。
前有黑衣组织BOSS被自己出两份工资的卧底打工仔气吐血,现有BOSS气疯了不要钱般溺爱他的左膀和往死里纵容他的右臂。
“亲爱的……你自己说的,怎么教训你都可以,对吗?”
无条件溺爱孩子的母亲也有气血倒流的时候。
“我没有教训您的资格。”
但他显然很有提醒BOSS重视自己身体情况的资格。
“…………”
“……嗯、嗯,怎么都可以哦。”
作者有话要说:一点自作自受.jpg家人们,是这样的,我得了没有摩多摩多评论就会死的绝症,关爱老透,从你们做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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