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52】六千字

她本以为喊阿桐过来,还要费好一番功夫,再解释她身下软垫的血迹是被阿桐身上所流出的血污所染,只是阿桐不小心,并未察觉到自个儿来月事,所以才将顾之澄的衣裤一并连软垫都染脏了。

虽听起来有些牵强,但陆寒若是生疑,事关女子月事,他也不好多问。

这也只是下下之策。

可不成想往日里向来冷静自持的陆寒,竟有御前失仪,失手打翻砚台的时候。

顾之澄拍拍胸脯,让阿桐赶紧扶她起来。

再垂眸一看,她方才所坐的软垫已有了巴掌大小的血污。

锦绣之上,触目惊心。

今日当真是危险,若不是她事先想过这万不得已时的对策,只怕现下已经被陆寒瞧出来端倪,后果不堪设想......

数日前的夜晚,阿桐就已经听顾之澄吩咐过若是月事突然来袭,当如何应对。

所以今日这个时辰田总管唤阿桐来清心殿,她就已经猜到了一二。

阿桐扶着顾之澄,又听得顾之澄让翡翠赶紧取件蓝色胡桃纹织金薄氅来,她好披上,回自个儿的寝殿。

染了血的软垫和衣裤,顾之澄自然不敢留,立刻吩咐着田总管偷偷拿去全烧了,务必不能留一丝痕迹。

顾之澄换好衣物后,却见阿桐在她殿内的山水鎏金立屏旁边一圈圈踱着步,小脸微红。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骤然出声,声音里有一丝疑惑,“阿桐,你这是怎的了?”

阿桐被冷不丁吓了一跳,手臂一颤,突然露出手里的东西来。

顾之澄的目光垂下,落到阿桐手里拿的东西上面。阿桐的脸愈发红,眼见着既然露出来了,索性拿到顾之澄的面前,如蚊子声响一般讷讷道:“陛下......这是我亲手缝的月事带。”

说罢,还未等顾之澄反应,阿桐就已经羞得耳尖粉红滚烫。

这女子的月事带,是最最私隐的存在,向来都是由自己亲手缝制,旁人碰不得的。

但阿桐想着,顾之澄该是不同。

她是皇上,哪有功夫来缝制这个。

更何况,阿桐知道,顾之澄是不会女红的。

顾之澄陡然瞧仔细阿桐手里拿着什么,也跟着小脸一热,立刻将那东西接过来,轻声道谢。

两个人静默无言的站在一块,脸上都有些发烫。

其实阿桐不知道,顾之澄是会些女红的。

月事带这东西,着实是女子最重要也最见不得人,即便是顾之澄,也不好总是叫翡翠替她缝制这些。

所以上一世,她的月事带都是自己用那歪歪扭扭的针脚胡乱戳出来的,不仅丑,而且有些线头埋不好,还有些粗砺扎人。

但顾之澄顾不得那般多,她也没工夫苦练女红。

只能自个儿胡乱绣一通,虽然丑且不舒坦,但能顶用,就已足够。

反正也只是几个月才难受几日罢了。

&nbs-->>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p; 上一世顾之澄的身子不好,体弱多病,这月事也跟着不准,总是三两月才来一回。

若是换了旁的女子,定是急煞了心肠。

但是放在顾之澄这儿,却是有些好处的,起码能为这月事少担惊受怕一些。

来得越少,便越不容易被发现。

顾之澄抚着阿桐送的月事带,心中不由开始许愿,若是这一世,也能隔几个月才来一回月事便好了。

“陛下若是觉得哪儿不好,我再拿去改改。”阿桐虽腼腆害羞,但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毕竟这是贴身带着的,不能马虎了去。

顾之澄瞧着阿桐这月事带,倒是比她上一世那蹩脚难看的月事带好了许多许多。

阿桐从小就要做各种活儿,针线活自然不在话下。

虽然不如世家贵女们成日在家学习女红专攻精巧的各种绣法,但缝的东西却也是针脚细密,胜在结实牢固。

且她是用青色棉布和丝绸缝制的,颜色低调,夹层里垫着干净又柔软的草纸,摸起来也很是舒适。

这都不算难得,最难得的是阿桐有这份心思。

顾之澄内心暖暖的,握住阿桐的手,再次说道:“阿桐,你我也算是最亲密的人了。”

阿桐腼腆垂着小脸,点了点头。

都能替对方缝制月事带了,着实是这世上最最亲密的人。

她会一辈子对陛下好,为陛下做所有她能做的事情。

......

自阿桐进宫后,日子似乎过得格外快,一晃便一个月过去了,到了冬天。

秋风瑟瑟仍在,日子一天一天的冷起来。冬至这日,顾之澄一大早便去太后的寝宫里请了安。

太后提醒她,这时常宿在阿桐的宫中,后宫其他嫔妃却从来没翻过牌子,未免太过有失偏颇。

身为一国之君,后宫所有嫔妃都惦记的皇帝,就该雨露均沾,才不会令后宫的嫔妃们太过失望。

不让嫔妃们失望,便是不让前朝她们的父兄失望。

虽然这几个嫔妃的家世都很低,但朝中关系盘根错节,难免不会有旁的亲戚或是好友身居要位的。

所以......也不能太过偏心,一味只宠着陆家的嫡女。

起码在外人看来,会以为皇帝是忌惮陆家的权势,所以只敢宠陆家的女儿。

太后的一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顾之澄苦着脸,颇有些难堪地蹙着眉尖,“母后,儿臣并非不想宠幸其他嫔妃。只是这......这一旦侍寝,可不是容易让她们发现朕......”

顾之澄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太后必然明白。

太后美眸中泛起些意味深长的笑意,拉着顾之澄到她身边坐下,拍着顾之澄的手背轻声道:“你这傻孩子......这宠幸嫔妃呀,只是做给外人看的。至于在寝殿中发生了什么,只有你与那嫔妃二人知道罢了,又有何惧呢?”

“......”顾之澄垂下眸子,若有所思。

太后深深望了顾之澄一眼,抿唇笑道:“你呀,细细琢磨一下吧。”

......

从太后的慈德宫里出来后,顾之澄又马不停蹄地回了御书房。

陆寒已经到了,正在埋首批着折子。

坐在临窗的暖炕上,脊背挺直,身姿挺拔,光是从侧后头望着,便是有无限的清峻风华。

只是再往前一些,瞧见他眼下的乌青色和眸底藏也藏不住的倦顿,便又多了几分惹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