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叙川靠在沙发背上,反应就跟早起懵的冬菇一样,过了会从口袋掏出手机递给顾东,“拨给陆铭。”
“好。”顾东翻着通讯录,很快找到陆铭这个名字,拨通了电话,响了几声才接,对面是个年轻男声,顾东道:“你好,我是言叙川家里的保姆,他现在身体不舒服,急需一名医生。”
“知道了,半个小时后到。”
顾东道谢挂了电话,转头就看到言叙川已经晕了过去,额头一层汗滚着,脸颊也是红的,抬手摸了下,体温热的吓人,连忙放下电话,去卫生间拧了热毛巾先给擦了汗,又翻出家里给冬菇备用的降温贴,贴在言叙川额头。
他现在照顾人很顺手,弄完了用耳枪量了温度,四十一度了,这么高的温度该不会烧成傻子吧?刚刚贴上去的降温贴已经不管用了,顾东来回换着。
言叙川烧糊涂了,低低混乱的说着什么。
顾东没仔细听,他正给言叙川剥外套。不过言叙川很高,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现在神志不清,一点都不配合,费了好大的劲儿帮言叙川脱了外套,里面衬衫已经被汗浸湿透了,顾东正解扣子,手腕就被大力的握住了。
“言叙川?”
顾东对上言叙川烧的有些发红的眼,不知道言叙川看到什么,聚焦不准,干涩的嗓子声音不大,像是被眼里的痛苦压抑着,破着嗓子,一声声叫着妈。
声音包含着太多情绪了。
顾东怔在原地,一瞬间想到了上辈子母亲被折磨去世时的他了。
“言叙川,没事了。”顾东拍着言叙川的手,轻声安抚着。紧紧握着他手腕的言叙川慢慢松开了手,又彻底晕了过去。
‘叮咚——’
房门响了。
门外是位三十四五的男人,斯斯文文的,拎着医药箱。
顾东见到来人眼神微微顿住,很快收回目光,“陆铭医生?”
“是我,言叙川呢?没死吧?”
“没有,四十一度,我刚量了,又用降温贴给敷着 ”
顾东说着,不再去想这位陆铭医生为何跟陆羽长得七八分相似了。
陆羽就是他暑假打工的那间私人医院老板,也是替他接生豆芽的医生,人很好,最主要一点陆家的关系。
“豆芽另一位爸爸是科创集团的言叙川。”顾东说完,听到电话另一头打翻水杯的声,相比顾东的镇定,对方要结巴无措许多,“什、什么?真的?!你等等,我马上过去,对了你家地址?”
冬菇也是要吃饭饭的~ 临睡前又去次卧看了眼冬菇, 小冬菇腿现在有了力气, 蹬起被子来特别利落,顾东小心翼翼将冬菇重新包成饺子, 这才回去睡了。
到了凌晨三点,顾东替冬菇喂了奶, 换了尿不湿,又陪玩了半小时, 小声讲着故事哄冬菇入睡。轻轻带上了门,顾东便见客厅角落的灯亮着, 言叙川高大的背影穿着睡袍像是幽魂一般,往厨房去了。
顾东知道言叙川是去接咖啡。
这都快四点了, 言叙川还要喝咖啡?
又想起在这半个多月里, 大多数三点多的时候都会遇到言叙川, 或是接咖啡或是就站在远处看着他回房, 脸上十分清醒, 很少带着才睡醒的样子。
顾东脚步放轻回了房间, 心想言叙川的失眠症好像挺严重的。难怪晚上脾气不怎么好, 喜欢说话怼人,有时候也刻薄一些。
第二天是周天。
顾东照旧六点起床,外面空气还是湿漉漉的,零零星星下着小雨,刚打开窗户缝, 冷风灌进来, 顾东打了个哆嗦, 人倒是清醒不少,连忙套了外套去洗漱。
昨天王阿姨忙了一天,晚上又是暴雨,顾东跟王阿姨说好了今天他来照顾冬菇。
先将水定了泡奶的温度,顾东看了眼冬菇,还是包成一团的睡姿,便快速的洗漱完。厨房里的煲粥锅昨晚定好了时,这会打开香气扑鼻,冰箱里速冻的小包子放在蒸笼里,煎了荷包蛋,炉子上小包子也好了。吃完早饭,将碗筷放到洗碗机,锅刷干净也就六点五十。
顾东连忙洗了手,往次卧去,床上小冬菇已经跟毛毛虫似得扭着小身子了。顾东先暖了暖手,这才打算叫醒服务,睡得迷迷糊糊的冬菇脸肉肉的,顾东忍不住亲了口冬菇侧脸,冬菇跟往常一样挣扎着起了床。
湿漉漉又亮的大眼睛还带着迷糊劲,小爪爪摸着顾东的脸颊。
“咿呀~”
早起第一声嗓子先亮亮打个招呼。
“早上好啊,小冬菇先生。”顾东笑眯眯的跟冬菇打招呼。
一套换尿不湿洗屁屁擦霜换衣服十分熟练,今天的冬菇穿了件白色长袖t恤,胸口印着粉色的小猪猪,下-身是稍厚的棕色背带裤,正好把粉色小猪脑袋露出来,外套是米色加绒的,不过带这个大帽子,帽子后面还垂着两个细长的粉粉兔耳朵,此时冬菇懒懒的靠在垫子上,满脸还是没睡醒的软萌软萌的呆样,头发有些长了,被顾东梳了个三七分,好在冬菇颜值高,又精神又可爱。
顾东没忍住捏了捏冬菇帽子的兔耳朵,冬菇反应慢慢的扭着脑袋去看顾东的手,咿咿呀呀的说话。
“是啊,今天的冬菇超级可爱呢。”
听到夸赞,冬菇小爪爪挥了挥。顾东捏了下,笑眯眯道:“咱们去外面喝-奶了。”
次卧窗户开了条缝,给憋了一晚上的房间换换气儿。
客厅沙发上,顾东喂冬菇喝完奶,也不急着陪冬菇玩,轻轻拍着冬菇的背,冬菇小嘴微微打了个奶嗝,舒服了,小身子懒洋洋的躺在顾东怀里,垂着的细长兔耳朵耷拉在顾东手腕上。
外面还下着雨,今天是不能陪冬菇出去晒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