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不过二十出头的孩子天生生了一张猫般温顺无害的面孔,可性格却是让人无从下手的狠厉强势,浑身凌厉锋芒过于招摇惹眼浑身长满蜇人的尖刺,却又偏偏懂得审时度势能够进退有度,掐准每个人的弱点让你即使满心恼火也无法反驳。
“优秀的音乐作品和出色的舞台表现固然重要,但是艺人的形象和风评难道就能置之不顾了吗?”
他缓缓俯身颇具审视意味地眯起那双泉流般空燃纯粹的眼睛,碎发摇曳下浮动的阴翳在琥珀色的眼底游鱼般游动翻涌,色泽深沉像是暮色洇染下黄昏濒雨的天空。
“我听说您最近在招聘律师重新组建公司的法务部吧。”
“如果您是单纯地为了摸清我有多大的能力,能为您提供多少价值所以才放任今天的这件事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只能回答您一句毫无必要。”
突然降临的沉默。
微微眯起双眼任由脸上的神情一分分冷却,那么聪明的人,方时赫一点都不意外那孩子已经看穿了他的把戏。
“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讨厌被人威胁的感觉。”
“可说实话。”方时赫沉默地叹了口气,“虽然这样的话说出来有些伤人,但我没有办法百分百地信任你。”
也许是这孩子锋芒太盛,出现得太过突然让这一切都变得太过巧合,以至于让他不得不起疑。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这孩子给他的感觉就像是生来就站在顶端的狩猎者,一个从不循规蹈矩不甘任人揉捏把控的亡命赌徒,明明是天生领导者的资质却偏偏甘愿成为他人身畔的不二臣。
“如果您稍微了解我那么一点,就该知道,我对超出底线的试探有多反感。”
“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我从进入公司开始我就已经给了您我的回答。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成为所有人的标靶,成为木秀于林的那根木头,我不介意您利用我。”
“在雪崩之前没有一片雪花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人的可怕与盲目之处就体现这里。”
他慢慢地,压低了声音。
那双冷光泛滥的眼睛里隐忍着狐狸的狡黠和孤狼的狠厉,一贯孤傲镇定的姿态,幽深的暗光,明亮得瘆人。
“所以别和我称什么艺术家说什么清高。”
“现在的社会如果您还以为空有一身傲骨自以为沉默就能置身事外那您可真是有够天真不谙世事的。如果您不想您辛辛苦苦一手建立起来的团队毁在一些人恶意抹黑的舆论里,我劝您还是听取我的建议。”
“在大韩民国,被社会舆论和心怀不轨者毁掉的偶像团体,您知道的,想必要比我知道得更多。”
“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我会替您处理,我可以做您手里的那把刀。”
“而您,只需要专心音乐,保留商品本质的同时加以包装,让一件艺术品臻至完美的同时不受他人玷污染指,这才是您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