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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9.两界共主(53)

将容庆与承恩侯府的婢女留在大将军行辕之后,谢茂又带着人风尘仆仆地离开了。

“哪儿来的马?”衣尚予袖手而出,看着役兵正牵着二十多匹明显不是自家军中的健马下去,随口问了一句。莫不是塞外马场的小马到了?看着又不像。

役兵上前回禀:“信王爷说顺手牵来的,一半送给夫人,一半暂时寄存在咱们这儿,他得闲了还要来取。”

衣尚予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在马鞍上察看一番,果然发现了承恩侯府的徽记。

“祸水东引……”

衣尚予又好气又好笑,以他的身份,真不怕这一点儿小麻烦。

不说杨竎并非他出手所废,就算真的是他废了杨竎,杨家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谢茂出手打了杨家的脸,皇帝总要训斥谢茂一番,杨皇后只怕也要向谢茂哭一场。可若是衣尚予废了前来追杀人证容庆的杨竎,朝野上下就没人敢说他一句不是。他是天下武官之首,容庆指控简薛勾结杨靖杀良冒功,杨竎又来杀人灭口,犯在他手里真是死了也白死。

一直到这时候,衣尚予才似乎有点读懂了谢茂乱出昏招的打算:这位王爷好像是故意让他和朝中贵戚决裂?须知道衣尚予如今被皇帝忌惮,若再与朝中贵戚权臣关系良好,皇帝岂非要更紧张了?

不知道此事是皇帝背后授意呢,还是……谢茂他自己的“善意”?衣尚予暂时想不明白。

良久之后,衣尚予才猛一拍手,我儿子呢!嘿,这臭小子,把我儿子还来啊!

信王行宫。

“老叔……”

徐屈正热火朝天地打拳,他虽眇一目,身手却丝毫没放下,拳风虎虎,势若奔雷。

信王是昨天清晨离开的,已经一天一夜了,衣飞石试过想要出门,被客气又不客气地拦了回来。侍卫重重围着,只要不想撕破脸杀人流血,衣飞石就出不去。为了装出无辜被困、试图逃脱的样子,衣飞石决定今天再试着送一封信给亲爹。

“信件大抵也会被扣下……”衣飞石也不是真的想送信,他本意就是要留下被信王“欺负”,完全不挣扎就太反常了。

徐屈一个卧虎盘山收势,浑身-->>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气血蒸腾,爽朗地说:“你放心!我昨夜已经把消息透出去了!”

“透……什么消息?”衣飞石小心翼翼地问。

“你不是让我告诉你爹,信王大概对你有点意思吗?”徐屈把来时的见闻都写了下来,“他来时就对你动手动脚,又搂又摸,我看着不过眼,先给你阿爹打个招呼。他未必就信。我说你也不信,你觉得信王挺好的,就是舅舅亲近外甥。”

“……”

衣飞石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老叔……”

“别说这信王府的侍卫里好手不少,昨夜我送信儿出去还花了点功夫,你别急,大概这个时候吧,嗯,差不多你爹就该收到信儿了……”

“您刚把信王支去了京城……他要是在青楼乐不思归……”

徐屈才猛地一拍手,动作和远在青梅山的衣尚予一模一样:“坏了!我把这茬儿给忘了!”

才给衣尚予送消息说谢茂对衣飞石心怀不轨,谢茂就跑去京城逛窑子了。

——你哄谁呢?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就在衣飞石耳畔萦绕,闹得这少年半个耳朵绯红,可也只是抿嘴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怎么都不敢真的叫“舅舅”。

“三。”谢茂遗憾地直起身来,从衣飞石手中接过缰绳,“那我就走了。”

衣飞石紧紧抿住下唇,紧张又微怯地看住他。

他似乎在为不能亲近神驹难过,又似乎很担心自己的违逆会让谢茂不悦。

谢茂前几世见惯了冷峻从容的衣大将军,陡然遇见这个还生涩稚嫩的小衣飞石,只觉得好玩有趣又可爱,特别想揉两下,欺负两下。故意撇下眉峰,轻哼一声,双膝夹马小跑两步,又突然驻马回头,说:“真的不叫?”

衣飞石似被他飞扬的目光刺伤,低头道:“……卑职不敢。”

“驰风和奔雷去年生了一匹小马驹,我还没想好送给谁。”谢茂突兀地说。

衣飞石终于有点按捺不住了。骑着驰风跑一会儿跟领一匹带着神驹血脉的小马回来,这可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啊!他很想要那匹小马,又觉得马上改口挺……不好意思。

谢茂叹息道:“看来是没人想要了。”

他作势要打马离开,衣飞石慌忙小跑着追了上去,紧紧抱住马脖子:“要!想要!”

谢茂就含笑眯眼盯着他。

衣飞石小声喊了一句,谢茂听不清,复又趴下伏在马背上,“你在我耳边喊一声,要乖乖的,甜甜的。”

谢茂只比衣飞石大一岁,仗着发育早,看上去比满脸稚气的衣飞石成熟些。不过,也仅仅是成熟一些。此时非要在衣飞石跟前端长辈的架子,逗得衣飞石面红耳赤,半天才吭哧吭哧地小声喊了一句:“……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