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吻之焚

她假装没有看到友人惊讶的眼神:“博利伯爵的担忧我可以理解,但你知道的,既然已经将‘天佑’作为号召了,亲征就成为了必需的事情——否则我们的士兵,又如何相信他们的确得到庇佑呢?而如果我留在国内,那些顽固的家伙就大有……”

阿比盖尔一眨不眨,静静地盯着她。

“……他们大有文章可做,圣特勒夫斯二世的‘教皇委任’也可以借此机会发作。”

阿比盖尔不说话,只看着她。

“好了好了,”阿黛尔说不下去了。她没忍住,唇角翘了起来,连忙干咳几声,随即声音小了下去,“我也没弄乱你头发……”

而且,它们本来就有点乱了。

阿黛尔为自己找了个理由。

阿比盖尔这才飞快地露出个狡黠的笑容,抬手抓了两把被阿黛尔揉乱的头发。

“我只是帮他传个话。如果您想要直接参与登岛作战,那我肯定要阻拦您——我可不希望您御驾亲征的第二天我就得参加您的葬礼。在前往森格莱岛的航线上,靠近白角海湾的地方,有一个鸢尾岛,您可以驻扎在那里。”

说着,阿比盖尔翻了个身,改为后背靠在栏杆上,阳光正面照在她身上。

她舒舒服服地眯起了眼睛。

负责整个海军舰队的调动,还要每个人环节不让人找出纰漏,阿比盖尔这段时间也已经疲惫得快到极限了。她偶尔也有些怀念还是海盗团团长的日子,能够随意地甲板上,桅杆上休息,不用顾忌身为帝国将军的礼仪形象。也就现在,在这灯塔上,她能够抽掉海军的支架,露出属于海盗的随意散漫。

但说实话……

阿黛尔认真地打量了红发好友两眼。

她这样看起来更像一只大猫了,还是晒太阳晒着晒着翻出肚皮的那种。

“我听他们说,你以前经常在桅杆上睡觉卷着帆布睡觉——不会掉下来吗?”

阿黛尔一本正经地问。

“……我会让他们去刷甲板的。”阿比盖尔真想知道那次赌博,她手下的那群蠢货都倒了些什么东西出来。在银发友人故作严肃的询问目光前,阿比盖尔摸了摸鼻子,耸了耸肩,“其实真的挺舒服的,有点像摇篮……别笑了!”

阿黛尔眨了眨眼睛,从善如流地收敛了笑容。

她这么配合,阿比盖尔反倒有点手足无措了——好吧,她其实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事情能拿来逗她的朋友笑一笑。只是有点,有点不习惯……朋友间的互相嘲弄,同样很少出现在她身上。

“对了,”阿比盖尔只好岔开话题,“我听说您将自己的城堡卖了几座——为了这次战争?”

“没办法,修建必要的码头和船只已经将之前搜查圣洛林教派所得的财产耗了大半了,国会那边已经提供过一次军费。如果想要再从国会要钱,他们很有可能会对同埃尔米亚的贸易政策提出条件,目前罗兰并没有条件将埃尔米亚变为殖民地,而我也不想那么做。”

提及军费,轻松的神色很快就从阿黛尔脸上消失了。

那个轻松的,会开玩笑的年轻阿黛尔也跟着一起消失了,站在原地的是荣耀而忧虑,重任在肩的罗兰女王。

又或者说,她其实一直都罗兰女王,只有在很少的时刻,很短暂的时候,她才会打开心底层层的枷锁,让那个鲜活的会真正微笑的阿黛尔走出来。

作为铁十字海盗团团长,罗兰海军将领,阿比盖尔追随威严沉静的罗兰女王。

但仅仅作为阿比盖尔,她喜欢会和她一起站在灯塔晒太阳的阿黛尔。

阿比盖尔脚后跟一碰地面,她轻盈地站直身,拿肩膀轻轻地碰了碰阿黛尔。

“看看那边那艘船。”她说。

顺着阿比盖尔的示意看去,在港湾的一角停着一艘船艏立有美人鱼雕像,不大不小的船。

“也许您听说过,铁十字海盗团与迷雾宝藏的传说,”她神秘地朝阿黛尔眨了眨眼睛,“一份礼物,来自以前的铁十字海盗团所有人——献给他们差点把自己的所有城堡都卖掉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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