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问之冷笑:“两个突厥打扮的人用下毒、暗箭等卑鄙手段杀了华裳,你还说不是你主使!”
阿史那罗护银牙紧咬,“我!是我!我就是要杀她,我日思夜想都是要杀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以报我兄长,我部落,我国家之仇……我要杀……杀……我要是真能下得了这手……就……就好了。”
他手上弯刀的刀尖儿下垂。
楚江仙皱眉:“你的意思不是你下手?也不是你主谋?可天下除了你还有谁能威胁到华裳,与她打成平手呢?”
王问之接过他的话,“你以为你的一面之词我们就会信你了吗?”
“我管你们信不信,反正就当人是我杀的好了,我……”阿史那罗护眉头一皱,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不对,我不该为他背黑锅。”
“你说什么!”
“为谁!”
“那个人难道才是杀了华裳的幕后主使?”
几人七嘴八舌地问。
阿史那罗护突然抬起刀锋,冷笑:“我为什么要说,就让你们痛苦一辈子好了!”
“也是,就让华裳走得这么不明不白好了,你总算能赢了她一次。”王问之不咸不淡地说。
阿史那罗护脖颈蹦出青筋。
楚江仙冷着脸:“不,你说错了,他也不过是个当刀使的,从未赢过华裳。”
王问之摇头,“也是,怪不得华裳一直看重、忌惮的仅仅是阿史那叶嘉,而非是阿史那罗护。”
阿史那罗护目眦欲裂,双全紧握,被攥的“咯吱咯吱”作响。
楚江仙微微侧头,看向王问之,语气凉薄:“原来是这样,听说他们兄弟二人长相一样?”
王问之点头:“我见过,两人确实相貌一样,能力却完全不同。”
楚江仙:“也是,毕竟一个是华裳追击千里也要弄死的心腹大患,一个只需要押解回长安便可。”
王问之抚掌笑道:“你总算明白了……”
两人一唱一和直把阿史那罗护逼得几欲疯狂。
他怒吼:“胡说!你们中原难道就都是厉害的?除了华裳谁能与我一战?”
他指向王问之:“你!”
王问之袖手:“这个……王某自然不能。”
罗护又指向楚江仙。
楚江仙身姿笔直,一脸高冷,“我也来不了。”
王问之:“可是,你纵使能赢了我们这里所有人又如何?”
楚江仙:“不过中了别人的圈套。”
罗护冷笑:“你们想要激我,你以为我会中计?哈?”
王问之退后一步,“被识破了。”
楚江仙叹了口气,也退后一步,“看来……想要为华裳办最后一件事的愿望是达不成了。”
罗护忽的沉默了。
王问之和楚江仙退后的时候,让出了一条路,让阿史那罗护直接对上了站在棺材旁的宋玉清。
罗护突然道:“告诉你们又如何?我能逃出来是有人暗中帮助。”
王问之沉声问:“是什么人派来的。”
罗护:“这我怎么会知道。”
楚江仙冷冰冰道:“我早就说过,此人空有一身蛮力,这件事……他是靠不住的。”
罗护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拎着头发提溜起来了,头皮发麻,脑子里隐隐有一根筋在跳。
阿史那罗护狞笑道:“你们这些中原人自以为自己很厉害吗?我是被当刀用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冰冷的棺木。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华裳会死,因为她给他的印象太过强大,也太过惊艳,自从他成为勇士、主管暗杀以来极少跪人,可是,两人初次见面,她便把他按得半跪,还抢走了他勇士的象征。
他恨她,却不是这种方式平息自己的怒火,况且,这件事若是爆出来也会引起他们的内讧。
阿史那罗护的视线穿过黑色的纸灰,白色的灵帐,黑褐色的棺木,落在了宋玉清的身上。
罗护扬起下巴:“本来我是不应该知道谁才是幕后主使的,怪只怪你们这些大周人才小看了我,再那人放了我,又领我逃出之后,我便绑了他。”
“再硬的嘴也只是缺少一把坚固的刀撬开而已,你说是不是啊,宋玉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