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一眯,心中生出一条毒计。
“华裳就如同他身体上的那处伤痕,害了他,又成就了他,伤痕一直在痛,绝对不能提。”
华裳咬着筷子含糊道:“那可完了,我把他得罪很了。”
罗护突然睁开眼,双眸炯炯有神地盯着她,“他为什么跟你说这个?”
华裳笑了笑,“谁知道呢,许是把我当作什么人的替身了。”
罗护想了想,低声道:“我已经让人去安排你的身世了,虽然不能怀孕,倒是可以不必以大周士兵的身份在我身边。”
华裳突然放雷,“哎,咱们什么时候成亲?”
“噗……咳咳咳!”即便他嘴里没有含着东西,仍旧被空气呛得上气不接下气。
华裳自顾自道:“得有名有份吧,我觉得七日之后就不错。”
她算了一下此地与边城的距离和大军集结的速度。
罗护捂着嘴,断断续续道:“这、这么匆忙?”
“你不愿?”
罗护抿紧嘴。
他怎么会不愿,他高兴还来不及。
可是……可是……总觉得哪里有问题的样子。
华裳懒懒道:“你不愿,那就算了,放我离开吧。”
罗护立刻道:“可以,七日之后就办,可能恭贺的人来不及赶过来。”
华裳摇了摇手,“我又不是什么女人,不在意这个。”
她又补充了一句:“咱们一切从简。”
罗护连连点头,他挠了挠脸颊,脸上浮现了一抹红晕,还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微笑,看上去就像是个羞涩的大男孩。
华裳瞥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
罗护已然控制不住心中的喜悦,他猛地一腾身,直接给了华裳一个熊抱,将她扑到在地。
华裳懒洋洋地倒在地毯上,不羞也不臊,还有闲情逸致吹了一声口哨,“宝贝儿,你快把我的老腰压断了。”
罗护脸一僵。
不,不行,虽然已经决定喜欢容拂晓,甚至决定与他成亲,他还是有些受不了他太男人的一面。
唉,适应适应,再适应适应一定可以的。
容拂晓怎么就不是女人呢?
罗护愁死了。
华裳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去办吧,虽然一切从简,你要办的事儿肯定还有很多。”
说罢,华裳就把他推了起来。
罗护懵懵地出了门,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个嫁了渣男的小娘子。
他站在阳光底下,心中一阵甜暖,忍不住“嘿嘿”一笑。
他甩开大步,先去找叶嘉商议此事。
华裳换了衣物,高领衣服勉强遮住了自己的脖颈。
她寻了一个机会,出了营帐,贴着帐篷,专门往无人的地方走。
也算她运气好,居然在一座帐篷前发现了正坐在门口地上晒太阳的阿史那弥真。
华裳幽幽道:“你还真是轻松。”
弥真听见她的声音,立刻站了起来,他轻声道:“我想要在走之前好好看着这里。”
华裳手揽住他的脖颈,笑眯眯道:“故土难离,我懂的。”
弥真摇了摇头,“你们大周多是在一个地方久居,种植稻谷,我们突厥人却逐水草而居,常常换地方,哪里有什么故土难离。”
“而且,这里就连我所留恋的人和情也没了。”
弥真抿紧唇,“我只是稍稍不习惯,有些紧张。”
华裳想了想,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凑到他耳朵边说:“你去咱们来时的地方,马停在那里,我躺过的地方下面埋了一把刀,你把刀带走,那把刀我虽然用的时间不长,但熟悉我的人都知道那是我的妖刀。”
“你带着刀和我与王太师写的信物,骑着马去边城,不要靠近,在城门外大喊王太师和……”
她笑吟吟道:“和冠军侯华裳来信就好。”
“我的刀就是信物,我华裳的人就是你的保障,放心没人敢动你。”
弥真一下子瞪圆了眼睛,他的声音因为惊吓而变了调,“你、你是华裳!”
华裳笑眯眯:“如假包换,除了我还有谁能一射五箭呢?”
弥真张着嘴巴,瞪着眼睛,简直不相信这个世界了。
她、她居然是女的!还居然是突厥人都忌惮无比的冠军侯华裳!
哈,哈哈,他是幻听了吧?怎么会?怎么会!
华裳歪着头露出阳光又惫懒的笑容,“你还要我如何证明?”
她的眸子亮的惊人。
不,除了华裳,全天下还有谁能有此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