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失礼了。”温伯夏声音低沉,将陆山平扶出帐外。
华裳等两人出去,脚步声渐远,才起身追到门口。
她侧身立在门口,将帘子撩开一个小口,视线透过小口望去,只见被天光照得发白发亮的地面,却不见那二人。
这两人这么短的时间能跑去哪里?
华裳怕泄露了身份,没有追上去。
她捏着拳头撤回身,走到关九的身边,食指和中指贴在关九脖颈上,感受着他的心跳。
他呼吸平稳,心脉平和,看来这次是真的昏了过去。
她明明见他喝下了那碗药,为什么会没事?难道他也在怀疑温伯夏,所以才防备了一手?那关九又是什么身份?
华裳将他打量个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她回到孟离经身旁,指甲狠狠地掐了一把他身上的痛穴,直至刺出血来,孟离经才一个激灵,痛苦地睁开眼。
他摊在褥上,双目失神地盯着华裳,头脑似乎尚未清明,愣愣道:“将军,我终于又梦到你了吗?”
华裳往他的下巴上糊了一巴掌,气笑了,“做你个春秋大梦去吧!”
孟离经猛地回过神来,他笑得分外荡漾,缠绵道:“将军怎么知道我做的是那春……”
华裳举起手。
他一翻身直接滚下了褥子,“好汉饶命!”
华裳踹他,“正事要紧,你再给我作?”
孟离经笑了笑,拍拍衣服重新站起来,站到关九身边检查了一下。
他伸出手为关九把了一下脉。
“你在干什么?”
孟离经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瞥了华裳一眼,笑嘻嘻道:“将军啊,果然是上行下效。”
他的笑容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华裳催促:“别卖关子了,刚刚温伯夏带走了陆山平,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你麻利些。”
孟离经咳嗽了两声,指着关九道:“我的意思是,关九其实跟您一样。”
“我一样?”华裳眼皮一跳,“易容?”
孟离经:“怕是不止。”
华裳立在帐篷当中,摸着下巴,猛地睁大眼睛,试探道:“难道她也是个女的?”
孟离经笑而不语。
这可就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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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裳两手抓在一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能低声道:“这……这可真是……”
孟离经望着她的脸。
她猛地一拍手掌,怒道:“这王问之都在搞什么鬼!军营里都快像筛子一样了,他居然还什么都不知道!”
孟离经摇头,“不是不知道吧,怕是不得不为之,而且,恐怕只有这个帐篷里的人背景才如此复杂。”
他又忍不住低声咳嗽了两声。
这倒是提醒了华裳。
华裳:“我本来就觉察到帐篷内几人可疑,然而,这可疑的人大多都病了,难道有什么阴谋?”
她在关九的床边坐下,抱着胳膊老神在在道:“你知道这让我想起什么吗?”
孟离经凝视着她晦涩复杂的眼眸,轻声道:“我知道。”
他跟她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的将军都在想些什么。
华裳无所谓地笑了一下,“应汲,魏玄,楚江仙,都是在大病之后,才让我突然心动的,又在大病之后,丧失记忆的。”
她翘着腿,慵懒地侧倚在昏迷不醒的关九身上,“你说,这次让我动心的人会不会也是我身边生病之人呢?”
孟离经不知道她动没动心,只知道随着她话音落下,自己的心脏怦然而动,期待,雀跃,又担惊受怕。
孟离经笑了笑,“若真是如此,希望那个人是我。”
他捧着她的长发,轻轻落下一吻,哑声道:“我已等了太久,该轮到我了。”
华裳回眸,只觉得他的眼眸似有一团火在烧,烧尽自己,绽放自己所有的光华。
华裳觉得不对,立刻伸手摸了摸。
“你又开始烧了,快躺下。”
孟离经一听,直接倒在地上,软绵绵道:“哎呀,我起不来了,要将军亲一口才能起来。”
华裳直接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扛在了自己肩头,像是抗麻袋似的把他扔回到自己的褥上。
孟离经:“……”
好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