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当——哗啦啦——
先前还那么悠闲自在踱步的驯鹿大爷眼睛一瞪,顿时撒开蹄向前狂奔,奔着奔着,就刮起了漫天旋风,径直飞到了天上去!
好不容易回过神,就发现自己两脚悬空,还离地面越来越远的韦伯:“……”
“…………”
“救……命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多么凄厉的惨叫啊,韦伯少年可能恐高。
可是,即使如此,近在咫尺响起的尖叫也未能扰乱圣诞Rider的凝重神情。
Alter化的英灵面貌和原来变化不大,只是眼瞳从碧绿变成了凌厉的金色,应该说,改变的就只是性情。
只是,不管说变了性格后,她是变得更加严苛,还是变得不近人情,有一个东西和面貌一样,都是不会轻而改变的。
那个“东西”,其实就是记忆。
亚瑟王所拥有的一切记忆,圣诞Alter都有,哪怕再换一个“阿尔托莉雅”,也是同样的情况。区别只在于,由于性格不同,不一样的阿尔托莉雅看待同一件事,都会有不同的意见,会采取的行动也都不相同。
比如此时。
圣诞Alter对不知怎么把她召唤出来的弱不禁风master就一点也不温柔。
她在看到这小子的第一眼,就决心要狠狠地鞭策他,才不是因为正好缺了驯鹿什么的烂理由。
现在,处理了驯鹿小子,安坐后方和驯鹿们一起翱翔夜空的圣诞Alter小姐,不由得再度陷入沉思。
她想起了自己在不是圣诞节前夕的日子收到的唯一一封来信。
那封信里,其实什么都没有。
信纸空空白白,连点墨水印子都没沾上,寄信人的名字就更不可能找得到了。
然而,莫名其妙被拖到现世来的圣诞Rider却有一种十分奇妙的预感。
“空白的信纸,没有写明的愿望……哦,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什么都没有。”
“越是空荡荡的袋子,就越是会激起我这样宽容的圣诞老人不断往里面赛礼物的欲望。所以,礼物给得越多越好,最好一个袋子都塞不下,对吧?唔,真是个贪婪又聪明的小鬼啊。”
圣诞Alter表示,她很欣赏这样毫不客气的贪婪,所以,她也就毫不客气地带来了三个塞满礼物的袋子。
袋子里面装了糖果,蛋糕,玩具,饭勺,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哦,还有书。也就是说,怎样刁钻挑剔的要求,都能在圣诞老人的礼物袋里得到满足。
“快走,拉姆瑞二号,跑得再快些。哦对了驯鹿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好,韦伯,还记得我告诉你的最重要的职责么?睁大你的眼睛,去寻找吧!”
“我后悔了,呜呜,我不要圣杯啦!再说了哪有挂在驯鹿角上的驯鹿啊,我要掉下去了啊啊啊——”
新上任的驯鹿小子太紧张了,以至于有些聒噪吵人,但圣诞Alter大度地给了他更多的锻炼机会。
不符合当下季节的雪橇车在夜幕中悠闲漫步,仿佛自带了叮叮咚咚清脆的铃声。
笼罩在冬木市上方的宁静夜空,就是本次圣杯战争的Rider,圣诞Alter小姐的领地。
她驱使驯鹿划过天际,如同在自己的领地中巡视的王者。
然而,只有她和她的驯鹿知道,巡视的根本目的,是寻找那个给圣诞老人写信居然不落款也不写地址的调皮孩子——这得给圣诞老人添多少麻烦知道吗!
时间推移,雪橇车绕了仿若沉睡的城市大半圈,终于向着海边驶去。
许是带着点咸湿气味的海风更凉,吹动了韦伯少年那颗饱受摧残的玻璃心。
“啊……我还在做梦吗……”
太惨了,他居然晕晕乎乎地以为自己在做梦,试图借此逃避现实。
韦伯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恍惚着睁眼-->>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他尚且不清晰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跨海大桥,宛如一条屹立在两岸的赤龙。
雪橇车开始俯冲,叮咚叮咚。
海上的大桥落入眼中,画面变得越来越清楚。就连桥面上正相立对峙的两队人马,也望得无比清晰。
韦伯眯着眼睛,很努力地辨认出来了:
哦,真的有两伙人啊。
一边有不戴帽子的穿盔甲的金色头发绿色眼睛的圣诞Alter小姐,另一边,还有一个不戴帽子的穿盔甲的金色头发绿色眼睛的骑马的圣诞Alter小姐……
“……”
“咦呃呃呃??!”
冷不禁地,韦伯被惊得一颤,差点真的从驯鹿角上滑下去,掉进汹涌澎湃的大海里。
“那那那那——那两个英灵?应该是英灵吧?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啊!就是细节有点……咦咦咦,怎么回事?!”
“唔?”
在韦伯手舞足蹈“那那那”的时候,圣诞Alter也发现了下方的异样, “正常的我,和胸部变大了的正常的我?不对,那把枪——”
此情此景,竟让圣诞Alter小姐都不由得震惊了。
正如前面所提,有两组人正在对峙。
金发碧眸的少女骑士身披盔甲,手中紧握住透明长剑,在她的身后,站立着一个神色不明的白发女人。前者是从者,后者应该是御主。
她们所警惕的另一端,只屹立了一人。
骑在白马上的女人和“对手”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同样被苍甲覆盖,金发碧眼,面容极其相似,甚至连头顶那根不倒的呆毛都在同一个位置迎风摇曳……
区别只在于,白马之上的女人——不,以那仿若无法直视的神圣之姿,应当称其为女神——的外貌比之少女骑士稍显成熟,身高更高,就连身材也趋向于成熟丰满,极具曲线。
再加上,被金发女神倒提在手中的那柄长.枪。
与骑士的透明之剑不同,这柄枪形态更显夸张,并且,仿佛有灭世之力蕴藏其中,给人以毁灭般的巨大压力。
这样的两人在此对峙,不说目的,也不论原因……
——场面,真是异常地尴尬啊!
阿尔托莉雅·最正常的这个:“……”
阿尔托莉雅·拿起圣枪的那个:“……”
两个阿尔托莉雅相对无言,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在她们头顶,还有第三个阿尔托莉雅不得不再度开始思考人生。
海风还在不安宁地喧嚣,掀起了骑士的发尾和女神的披风,也让雪橇车边悬挂的银铃铛晃个不停。
“Saber……?”
可能是御主的白发女人左看看又看看,终于忍不住说话了:“这是,怎么回事?”
“……爱丽丝菲尔,请恕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阿尔托莉雅——暂时就用这个本名来代指最正常的亚瑟王吧——慢慢地收敛起表情,对其实不是御主的女人开口,语气镇定:“这本是绝不可能发生之事,若不是亲眼见到,我绝不会相信。”
她直视着那柄释放着圣洁气息的武器,认出了那正是圣枪。答案已然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
所以,阿尔托莉雅道:“她是我,也是从我身上延伸出的另一种可能性,我们的灵基因此有所差异。可是,为什么,同一场圣杯战争,会召唤出第二个‘亚瑟王’?我们的愿望,归根究底——”
“虽然不好意思打断你,但是,Saber,上面好像,出现了第三个你……”
阿尔托莉雅:“……”
“……对不起,我不该提的,你看上去很崩溃……”
“不。”
心情的确有些崩溃,但只崩了很短的时间,阿尔托莉雅就坚强地调整了过来。
“这种超乎意料的情况既然出现了,也没有别的办法,请不要担心,爱丽丝菲尔。”
骑士王握剑的手似是很不经意地颤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稳住,正如她毫不动摇的心:“不管其他的‘我’是什么情况,站在这里的我,会听从master的命令,竭尽全力夺到圣杯。”
这话是说给爱丽丝菲尔听的,也是说给对面的圣枪女神,以及隐藏在暗处的卫宫切嗣听的。
阿尔托莉雅的意思是,她既然作为从者来到了战场,就做好了可能会与昔日亲友自相残杀的觉悟,不会因为对方和自己的关系手下留情,或者背叛御主。
虽说现实与这个说法有那么一点微妙的偏移,想象中的亲友直接变成了她自己……
结果还是一样的。
阿尔托莉雅对圣杯的渴望无比强烈,她不会轻易放弃。
她这边很坚定,倒是想得很开,郁闷的可能就是御主那边了。
猜测敌方英灵的真名和宝具,这一个圣杯战争中必不可少的步骤,现在可以全跳省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