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宿云虽不好杀,但坐在魔尊这个位置上,手中所沾鲜血何其多也,这些魔修们个个知晓他的可怕,哪里敢有所违背,真的惹恼了流宿云,那方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呢。
等堂中魔修尽数退下后,懒洋洋的靠坐在宽大宝座上就差翘起腿的流宿云挺直腰背,然后站起朝着正殿之后走去,他的目的地是那座他经常一人独处闭关时的那座院落。
院中,玄渊正在品茗。当然,他对茶不算很感兴趣,根本分不清自己喝的茶是好是坏,只是觉得清冽甘甜,味道不错。至于品茗更多要注意的事情、要走的步骤……那是什么,能吃么?
见到流宿云推开院门走进来,玄渊顺手将手中只剩一半甘碧茶水的茶盏搁下,随口问道:“你魔气洗涤得如何?”
面上掠过一抹喜色,流宿云语气难掩昂扬:“一直在稳步洗涤干净,虽不知具体要花费多少时间,但我相信终有全部洗涤干净的那一天。”
“等你丹田之中再无魔气,你还打算留在魔域为尊吗?”右手往外侧手一摊,玄渊示意流宿云坐下,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后,他唇角微扬,语气平缓的询问了一句。
流宿云坐在玄渊对面,听闻这个问题,不由微微愣神,许久之后,昂扬喜色稍稍淡去,眼中露出几分迟疑怔忪之色来。他早年并非修魔,但却也不是天资高绝的门派弟子,不过是个有幸得到横死修士遗留下来的修炼功法成为修士的散修而已。
相比于作为散修在修真/界艰难努力求活的那些生活,如今流宿云铭记更深的反而是在魔域的这些年。纵然魔修肆意妄为、行事毒辣血腥,但这么多年来在流宿云的压制之下,情况其实已经好了很多,至少不会出现无缘无故屠杀一城的事情。
冥思苦想许久,流宿云方才挫败叹息一声:“我不知道。”他眼神遥远,微带迷茫,“我不愿意做魔修,只是因为剑意与魔气排斥,若我修魔,注定不可修剑。但……我其实没有那么排斥魔域。”
唇角卷起的笑容微带不屑,流宿云冷声道:“虽然魔修行事狠辣,动辄一言不合、取人性命,但也好过正道那些自诩为正人君子,却在暗中狠下毒手的那些表里不一的豺狼虎豹。”
“至少在魔域,若是结了仇,想要报仇尽可明面上来,不像正道那群人,灭了人家的势力,转脸还能做出一副无辜嘴脸来,好似找他们报仇反而不对了一般,着实令人恶心。”
对于流宿云的这番话,玄渊饶有兴致的扫了他一眼,一针见血的犀利吐槽道:“听起来像是你在他们手里吃过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