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梅发村的人都叫她阮姨,但她的实际年龄,叫姨是叫小了一个辈份。
阮宏发是她的孙子。
年轻时用蛊术作了不少坏事,报应落到她身边的人身上,死的死残的残,惟独是最小的孙儿命硬扛了过来,她有心让他继承蛊术,但他一心想去大城市出人头地,她也不舍得阻拦。也许蛊术在这年代确实是过时了,用蛊不就是为了发财,荫及子孙吗?如果赚大钱有一样的效果,她觉得没关系,可以的,只要孙儿开心。
阮姨外表看着四十余岁不到,其实一直用蛊虫维持外表,内里早就破败如旧絮了。
她知道自己活不久,也活到头了。
蛊神庙内。
阮姨将放着贡品的盒子高举过头,膝行至神像面前,念念有词,郑重献上。
“献以女娃娃,蛊神佑我发儿一生无忧。”
怒目圆瞪的神像下,放置着一个近两米长的木棺。
庙宇内部点燃着大量经久不灭的线香,浓得像鼻炎患者的恶梦,但这股浓郁的香,依然盖不住贡品里的臭味。
阮姨揭开盒盖,推开木棺上的棺材板,将满满一盒子的蛇倒进棺木之中。
棺材板被掀开巴掌大的缝,足以蛇类进入,光线漏进去,照亮了一双躺在棺木中惊恐的眼睛。
看见阮姨将蛇扔进来,棺中人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声带像是被药物破坏过了,张大嘴只能发出凄惨空洞的气声,眼中充满了求饶的泪水。
然而挣扎终究是徒劳,阮姨看也不看棺中人,动作熟练地将盒子底的小蛇拨下去。
“乖乖开饭喽。”
棺材板被缓缓合上。
阮姨跪回拜垫上,不断重复着大礼,吟唱只有她这一支懂得的歌谣。
世界很大,衍生出来的咒语也不一样,古时人们喜欢用山歌倾诉情感,接着以诗,以词。咒不过是想要表达给神明的话,虽然数量稀少,但以歌谣作咒的体系依然存在。
想到即将被送来山上的程念,阮姨双眼里愤恨掩不住的喷薄而出。
她一定要,一定要……
让她用最凄惨痛苦的方式活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炼成为发儿使唤一生的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