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濑默了片刻:“那他可能会被我打死。”
半点不开玩笑。
打死就出大事了。
“贫民窟没什么好待的。”reborn继续说,“你有能力,就该从那里爬出来。”
花濑没说话。
“你的那位……朋友。”reborn不知缘由地微妙停顿了半秒,“是因为这个,你才不肯离开的?”
花濑还是没说话。
她蹲下去试了试沢田的呼吸,还算平稳。
交手之前花濑就注意到沢田的不大对劲,应该是刚刚结束了一组训练运动。
现在看到沢田潮红的脸色更是断定这点。
“我送他回去?”花濑还是用了问句的上扬尾音,未免reborn觉得她自顾自的决断太过无礼。
“会有人过来带他走的。”
reborn视线往下一瞥,“如果你想做苦力,当然没人拦你。”
花濑想对沢田表示点什么,以“感谢”为基准出发的情绪。
虽然她并不能确切说明那是什么。
但她仍然认为,她今天的行为是对沢田的冒犯。
算下来,她已经冒犯了很多人了。
“……”
花濑背着沢田,沉默地向前走着。
她绝对不像同龄的女孩子。
很多时候身上笼罩着的迷雾让reborn都看不清,而他到现在为止,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已经太多了。
“贫民窟,是什么样的地方?”
reborn难得很有兴趣。
“暗无天日的地方。”
花濑轻声回答,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表情变得的很奇怪。
“任何有希望的人,都不要去那里。”
“可你并不像是失去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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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里也会诞生抱有希望的人。”花濑微微弯眼,“不过,也不是什么很好的希望。”
扭曲了的,或许不被接受的希望。
原以为被认可的同伴死去,以为的栖身之所被轻易毁坏,从他人身上获得生存的意义,一切都与所谓的“常人”相去甚远。
芥川就是那样的人。
(……好几天没给他发邮件了,虽然由异能力作用的当下,这件事还是“没有发生”的。)
花濑垂眸往前走,侧颜看去竟有些柔和,融化了表层的冰霜,像是积雪初融。
“那扭曲的希望对于你来说是什么?”
花濑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答。
她答非所问。
很淡地笑了笑,毫无虚假。
“能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在进入这些世界之前,她也是艰难地活着。没有父母,没有亲人,赖以遮风挡雨的福利院因为得不到资助破产,幼时认识的所有人尽数分离。进入新的福利院,突然的外来者毫不意外地遭到了其他孩子背离于看管者视线范围的欺压,那段日子比露宿街头还要难熬,不过到底还是撑过来了。
还有其他的,一些零零碎碎,不愿意再提起来的事情。
花濑一直记得最初的那家福利院,院长摸着她脑袋对她笑着说,不管怎么样,永远都不能放弃活下去的希望啊。
院长说这话时,花濑看见了她背后开着的一小簇风信子。
“小花濑要是能幸福的话,就好了呀。”
温柔的院长不久后死于癌症,没有多余的资金救助,连喘口气的拖延时间都争取不来。
花濑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也永远无法向她询问,到底什么才是“幸福”。
……
狱寺隼人深深为他的来迟感到愧疚,若不是因为姐姐的突然袭击,他也不会条件反射生理性不适,更不会耽误前来将十代目接回这等大任。
等他赶到,迎面撞上背着十代目的清瘦少女,reborn则顶着列恩灵活地走在两边居民区的矮墙上。
整幅场面看上去就像是无情的婴儿杀手正在欺压无辜的少女。
狱寺为自己的猜想囧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