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意了,不过还是有个条件,他想亲自去赵家坟墓前祭拜。”秦江春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手指轻敲,目光洛带别处,冷静思考着一些事情。
他同绍兴朝聊了许久,才知道事情远远比自己想象得要复杂得多,准备直接抽调暗卫过来,保证每一个人的人身安全。到了盛京,那才有真正的一场硬仗要打。
苏九年后面又问了一些,秦江春捡了一些不怎么重要的说了,只让她准备好香烛纸钱,等两日之后便去赵家墓前。
赵家死得不光彩,因此当初也没有入赵家陵园,还是当时相数熟的官员在私下里凑了一些钱,偷偷找了郊外的一块地方将赵家人安葬下去。后来**琴跟了苏安宴,手头上有了些可用的银子之后,又将赵家众人的坟墓修葺一会。
绍兴朝被绍裴俟扶着下了马车,一路上他都显得一场沉默,等到了墓前,他的步子就更加缓慢,走上几步就要拉着绍裴俟的手,缓上许久。
等看见墓碑上刻有赵屈黎三字时,他双腿一软,对着坟墓直接跪下来,老泪纵横。他也是知天命的年纪,一生浮沉,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骤然见故人之墓,心酸愧疚皆有之。
最后一切都只化成一声颤巍巍的呼唤声,“大人!兴朝过来看您了。”
外人看着都是心酸,苏九年不适应这样的情景,拿了香烛纸钱挨个去各个坟墓前祭拜,秦江春也同她一同前往。
大周的祭拜很讲究礼数,后辈行全礼,来往世家行半礼,若是其他人前来祭拜,多数的不行礼或是半礼。秦江春倒是跟着苏九年后面,行了全礼。
俞贵挑了挑眉头,同俞满对视一眼,皆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绍兴朝回去之后便病了一场,温大夫诊断,苏九年配药,治了几天才算好。经次一遭,他像是突然想了明白,将苏九年和秦江春叫了过去,将这么多年来一直保存的证据,都交给他们。
他哭得不成样子,边咳边喘着,“合是我犯的错,就算是到了地下,我也无颜见赵大人。”
苏九年知道他这般作态,无非是希望能够由她这个赵家后人亲口说出一声不计较。可她却没有办法不计较,只在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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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朝也明白她的态度,哭哭笑笑,“是呀,我这只够得上赎罪而已。”
当年真正被诬陷通敌叛国的是绍兴朝的儿子,绍兴朝为了保全邵家,才同意康平长公主提出的条件,将所有罪责推到赵屈黎的头上。这样的事过于缺德,他后半辈子都寝食难安,窝在这仓埠一隅,恨不得所有人都将他忘记。
可所有的冤屈不容忘却,哪怕黑暗笼罩太久,终有一天都将迎来光明。
因为人数众多,他们回盛京的消息也不是什么隐秘,很快就送到有心人的手中。
康平长公主听着手下人的汇报,靠在引枕上温温柔柔地笑着:“我这些年倦怠些,也没有去管,绍家人还没有死绝呢。”
艾雁最怕她这样说话,头皮根子都是发麻的,“还活着呢,外面的人传来话,说是…说是淮阳侯亲自去接他们到盛京来,为了多年前的事情。”
“淮阳侯?秦家那小子,哎呀,那可是不错的后生,前途无量,怎么就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
“听说是为了个丫鬟,那个丫鬟是赵家的后人。”
“呵,还有漏网之鱼了。”康平公主的笑收敛起来,嘴角慢慢垂下。她五官深邃,眼窝深陷下去,年轻时美艳逼人,现在只让旁人觉得阴森可怖。
偏她说话时又是温柔的,一把吴侬软语听得别人心底发寒,“原本该死掉的人怎么能活着,这样得道理你为什么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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