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拂尘也摇头,他这人正派,想不出什么歪心思,见不到人,只好苦等。
“你要的那味丹药,”古遥问,“那曲什么的,能炼么?”
陆拂尘摇头:“应当不能。九转培婴丹,虽然只是地阶高级丹药,但可以说是天阶丹,地阶的丹师都不可能炼成,这种与天道作对,篡改天地造化的丹药,极其耗费心力。”
培婴丹,是快到元婴期的结丹修士会吃的一味丹药,有助突破境界。
而九转培婴丹,顾名思义,九种不同的丹合一,适合结丹大圆满修士吃——
作用也简单。
违逆天道,直接将结丹大圆满,提升到元婴,但同时,服下这种丹药的修士,天劫也会来得更猛一些,命数不好的,会被当场劈死。
可总比倾其一生都无法突破,到了结丹修士的寿元尽头,五百岁便陨落来的强。
结丹修士最长只能活五百年,元婴则有八百年寿元。无论如何,在大限前无法突破下一境界,只能安静等待陨落。
陆拂尘求的,就是这一味丹。
不是给自己求的,是给他父亲,一个快要大限,却始终未能突破元婴的修士。
九转培婴丹,是最后机会。
而古遥求的,是一味可以解无解之毒的解毒丹。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只知要拿最好的解毒丹回去给师祖,于是从下界到中洲后,一路上他都在搜刮,看见什么好东西,就塞进储物项圈,想留着带回去,看看能不能有用处。
除了二人没走,白云观外还剩下寥寥数人,接着,古遥便看见一个修士走到白云观大门,敲了敲门,然后掏出了张什么给那小道士看,小道士便放他进去了。
古遥当即警觉起来:“哎?是不是可以贿赂啊。我看那人给了个什么给小道士。”
“…兴许是请帖。”
“没准是贿赂呢!”古遥在自己的储物法器内掏了又掏,拿什么都舍不得,半晌,他把月狐捞了出来,给他施个化形术,让他变成一只普通黄鼠狼。
在小冰迷惑的眼神下,古遥又掏出十个小瓶:“快,你吐点口水。”
陆拂尘嘴角微微抽搐,试图阻拦:“你等等……”他想说贿赂这般行为实在不算正派。
可在这修真界混,彻头彻尾的正派,反而讨不到好。
古遥这样的性子,容易活得长久一些。
一迟疑,陆拂尘就瞧见他拿着十个瓷瓶,跑到大门前,抬手叩响。
那小道士一开门,不悦道:“你有什么事?”
“你好,方不方便让我们进去见一见百草观主啊?”他说着话,悄咪咪地把瓷瓶递给小道士,“好东西,月狐涎,很贵的。”
“……”
“滚开滚开,我给你一瓶月狐涎,你滚开行不行?”
“你这小道士!怎么还出口成脏!”古遥不乐意,“你说你要什么,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我们找百草先生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大抵是因为对方嫌弃自己的唾液,蹲在古遥肩膀上的“黄鼠狼”也不乐意了,龇牙咧嘴的,发出低低的“咔咔”叫声,甚至人模人样地呸了一声!
狐狸天生就很会模仿其他物种的声音。
小道士越发恼怒:“谁不重要啊,来找我家观主的,都有重要的大事!家里都有人要死了,此乃天道因果,人力不可为之。”
“那、那……”古-->>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遥实在没辙,又无法硬闯,“那你叫我走,你倒是给我一瓶月狐涎啊。”
小道士瞪眼:“你说什么?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你刚刚不是叫我滚,说给我一瓶月狐涎么,我可以滚,东西倒是给我啊。要是没有,总要给我点灵石吧?”
“???”
小道士立刻晦气地把门拉上,过了几秒,又打开门,真的丢给了古遥一瓶月狐涎,像打发叫花子似的:“拿了东西,就给我走远点。别来了,我们观主不接待叫花子。”
一路上,小狐狸几乎没有乱动,只是时不时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容寂猜那应该是很舒服的意思,这是他从小狐狸脸上的表情判断出来的。
一只狐狸怎么会有表情呢?
可容寂就是看出来了。
直到半个时辰后,到了庄子,下马时,古遥从他怀里钻出一颗脑袋,打了个饱嗝,但还是不肯从他身上离开。
“到了,”容寂拍拍他的小脑袋,眉头舒展,声音出乎意料地温和,“不想下来吗?”
“嘤……”我不想。
古遥用尾巴拨开他的手。
接着,容寂瞥见庄子门口,吉祥那下巴快落到地上的表情,脸上柔和的弧度瞬间变得紧绷,单手托着古遥,把他放在了地上:“去,自己去玩儿。”
古遥还要扑他,被拨开了。
“嗷……”他趴在没有雪的走廊上。
“打滚耍赖也没有用。”容寂一脚迈过他,回了房,脱下身上那不太合身的大氅,这是今年刚做的,量着他的身形略做大了几寸。他正是长个子的年纪,衣服做大一些,过两年还能穿。
他去外头练剑,古遥照样是趴在旁边的,练完,他拿出一块很长的牛肉干,分成两半喂小狐狸。
容寂是这几日发现的,比起昌迦寺的玉米糕,这狐狸显然更喜欢肉食,看见肉两眼会放光,食量还很大,但就是不见长。
喂了一半,小东西嘴里的东西还没吃完,尾巴就抬起来试图卷走他手里的另一半牛肉干了。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嘤……”
“你小,少吃一点。”
“嘤!”他作势要抢,容寂抬高手,古遥跳起来,容寂站起来,吊了他好一会儿,看着他跳上跳下的滑稽表演,心情微妙地好了。
只是一只小狐狸罢了,这么小的动物,他懂什么呢。
旋即,容寂把手放了下来,把肉干递给小狐狸。
古遥一把将肉干抢过去,抱着咔咔啃。
这些肉干是秋天晒的,隆冬很长,还有四个月才结束。
他望着太阳沉在了西方-
“少主。”入夜后,臧昀敲响了容寂的房门,“药已经煎好了。”
他打开门,戴着面具的半张脸别过去,烛光映照在完好无损的那半张脸上,高眉深目,年纪尚轻,但已然看得出英俊的轮廓,黑发垂在脸侧,一缕发丝被晚风吹拂。
无论看见多少次,臧昀都会在心里叹息,如若少主没有中这蝎毒,这等容貌,这身剑术,必定在江湖上有一番作为,不知会有多少少女心中仰慕。
容寂接过那碗黑乎乎的药汤,埋头一口喝完了。
臧昀说:“这药,上师说了还要喝多久么?”
“一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