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地拿起纸张,看了又看,半响都舍不得放下。
直到一声叩门响,这才把他从喜悦中惊回。
他对上一双圆溜溜的眼,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当是午膳到了,我让御膳房准备了可用的辅食。”说罢,他让人进来。
但进来的不是王公公,而是一个内侍。
“陛下,沈国公求见。”
“这老家伙来得倒是快!”陛下收起婚书,小心放在胸口,和衣躺在软塌上,把卿卿圈在臂弯中,道:“去告诉沈国公,就说朕带长安歇下了,让他改日再来。”
凭本事骗回家的卿卿,哪那么容易叫他放回去?
秋昀瞄了眼外头的大太阳,无语道:“你今日这行为,若换个身份,就是诱拐小孩的拍花子。”
“我若不这般做,沈国公会把你交给我?”陛下理直气壮,看不出一点心虚来。
若不是沈府的人看得紧,他早就把卿卿带回宫了。
内侍去而复返:“陛下,沈国公说、说……”
“他说什么你一字不漏地说来给朕听。”
内侍低着头,结结巴巴道:“沈国公说、说孩子是无辜的,您不能为了、为了——”他啪地跪下来:“陛下,奴婢不敢说。”
陛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秋昀的背:“你让沈国公进来亲自跟朕说。”
“是。”内侍退出去了。
不多时,沉重的脚步声从殿门口传来。
同时还有沈国公雄厚的嗓门:“参见陛下。”
“内侍没同你说,朕甚为喜爱长安,想留在宫中养上一段时日?”陛下没叫他起身,而是说了这么一番话。
沈国公偷偷抬起头,见得孙孙安然无恙地睡在陛下怀中,紧绷了一路的心弦这才放松了些许,同时压低声音说:“能得陛下喜爱,是长安的荣幸,不过……”
他试探道:“陛下若当真喜爱小孩,何不自己生上几个?”
“沈爱卿啊。”陛下仰面望着屋顶,长叹道:“你这是在戳朕的心窝啊,明知晓朕早年叫朕那三弟暗算伤了身子,无法生育。”
沈国公心说这等隐蔽之事何以会叫他一个大臣知晓?
但他还是连忙跪了下来:“臣该死。”
“跟你没关系,暗算朕的人坟头草都已经很高了。”陛下怅然若失地叹息一声:“不过宫中冷清,还是得有个孩子才热闹啊。”
“……”你没孩子你拐我家孙孙作甚?差点没把我魂都吓飞。
沈国公心中腹诽不已,觉得陛下怕是有那个大病。
先前觊觎他儿,现在又觊觎他孙孙,这是跟他沈家过不去了吗?
“好了,今日是你儿大喜之日,朕就不多留你了,长安就留在宫中陪朕几日。”
沈国公不太想应下,但陛下开口,他又不能拒绝,只能被迫答应了下来。
秋昀在宫中这一住,就是个把月。
还是沈国公在朝堂几番暗示,才把自家孙孙给要回来。
只是孙孙要是要回来了,可陛下三五不时地跑去沈府对沈国公唉声叹气。
听得沈国公头皮发麻,无法,只能让陛下不时接长安去宫中小住。
半年后,陛下突然下令各地郡王送上一子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