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跟着之前走过的流程再走了一遍,等到了中途快结束的时候有个宫女传话,说云惠邀她去谈谈话。
想着这时候人多眼杂的也不可能出事, 木犀先前被叫开了,刘慧珠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 便对旁边的老贵人说道:“皇上身边的云惠姑姑叫我去说说话,正巧也坐的腰背僵直, 一会儿若是有人问起你如实说便是。”
“晓得了,早些回来。”老贵人笑着说道, 也仔细的看了一眼那个传话的宫女。
这个日子若是离开的久了, 难免被有心人抓住说些什么, 刘慧珠晓得这个道理。
今日是在太极殿设的宴, 云惠叫刘慧珠去的是养心殿的燕禧堂, 路程有些远,一路上也是见到了不少的宫女太监在走动。
宫道上只有薄薄的一层雪, 一会儿守岁结束之前, 就会有小太监将之清扫干净, 省的路滑摔了贵人们。
本以为云惠会在屋子里, 转个弯儿便见着她坐在屋外, 身边留了个小宫女披着狐毛的斗篷, 脸色红润想来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了。
“刘贵人坐吧。”云惠并未梳发,柔顺的青丝披散,看着倒是柔和温顺脸上的笑也是放松的。
“不知云惠姑姑今日叫我来是为了什么?”刘慧珠并不相信云惠只是单纯的找她说说话。
“之前倒是没有想到,皇后娘娘有那般手段,或许是该说你有手段能得了万岁爷青睐。”云惠紧紧的盯着刘慧珠,想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
“您说笑了,不过是皇后娘娘抬爱, 皇上只是看重皇后娘娘,才会不时想起去长春宫几次罢了。”刘慧珠这话说的温和,但是也没有给云惠留下半点儿把柄。
“听说刘贵人刺绣技艺超群,就连太后娘娘也是极喜欢的。”云惠想起了这宫里另外一个绣东西的人,一个是因为得宠刺绣就成了锦上添花,刘慧珠不得宠这刺绣就成了救命药。
“太后娘娘只是少有和小辈说话,这绣品不过是哄太后娘娘一笑……”
“刘贵人话说的好听,可惜刘贵人的父亲不似你这般,不然此时怕是已经高升了,也不至于命丧黄泉呐。”云惠这时候自然是不想再和刘慧珠扯皮了,干脆就撂下了今日的话头。
这事云惠果然是知道的,就是不是她授意,此刻这些话也表明了,她在其中也是做了些手脚的,也是,能留在雍正身边这么些年哪能不沾一点阴私……
“我父亲确实不会说话,不然也不会被姑姑的族人争去了职务,不过,若是父亲见我在这宫中过的好也是会高兴的。”依旧是笑,后宫的女子最会笑不过了,刘慧珠也早已学会了这些做派。
“刘贵人倒是不恨。”瞧着她的模样也不像是恨极了,怕就怕是刻意蛰伏想在人不注意的时候,咬上致命的一口。
“恨有用?姑姑在宫中这些年难道不知道,宫中最不缺的就是会恨的女子,缺的是真心放下怨恨的女子。”
“刘贵人看的通透,这池子里的水也是通透的,刘贵人不与我一同看看?”云惠站起身伸出手道。
刘慧珠自然会与她一同看,她来时就与老贵人说了,就是云惠自己跳下池子里污蔑她,她又有什么好怕的,不过一死。雍正即使再偏心,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对她母亲下手,云惠的身子能不能受的住这水也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