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委屈屈的楚道君不多见, 并且极其会爬杆子。殷晚舟从一开始的饶有兴味到后来被她亲的无语凝噎,其中也不过才经历了短短的几分钟。
某位红眼睛的小道君小心翼翼地瞥着她,掐着她的腰不放手, 就这么站在原地跟她磨了有半刻钟的时间。殷晚舟倚着身后的树枝,只觉得自己嘴唇上都被咬得泛疼, 忍了又忍无需再忍,她一手抵着楚道君的肩膀, 反身把人压在树上,一次性把方才被欺负了的仇当场给报复了回去。
片刻后,楚道君腿软得厉害,搂着她的脖颈撑着身子,嫣红着眼尾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耳边的坏虎崽子带着茫然不解, 轻声呵气着问她:“师父的腰怎么这么软?”
“师父怎么这么会咬人?”
殷晚舟眯了眯眸子, 沙哑着嗓子低低埋怨她。
“……不许说了!”
楚道君红了耳根,连忙抬起指尖紧紧捂住了她的嘴。
坏虎崽子无辜地歪了歪脑袋,很是乖巧地闭了嘴, 似是不知道她为何通红了脸颊, 又为何要瞪自己。
总归是把酸酸的楚道君给哄好了,殷晚舟随她牵着继续在外面走了一会儿便回去了。这一天也过得极快, 到了第二日时楚南知收到了长老议事的传音符,在一大早就离开了山峰, 而殷晚舟惦记着那死而复生的顾清宁,也在楚南知出门之后就穿戴整齐、戴上了楚南知给做的小毡帽不紧不慢地出了门。
顾清宁的消息很好探听, 殷晚舟这一路走来, 耳边听到的几乎都是门中弟子对那位于秘境中晋升元婴的天才顾清宁的羡慕和崇敬。
晋升为元婴之后就可以申请长老之位了。顾清宁这具身体不知是从哪儿找来的、都有了元婴期,但她名义上的师尊仅是个金丹真人,如今形成鲜明对比, 倒叫那真人好不尴尬。
想来楚南知一早被叫过去也是为了讨论商议顾清宁晋升长老的事情。
殷晚舟在各峰慢悠悠地都给逛了一遍,打听好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正要转身回去呢,却是陡然碰见了迎面来的谢云意。
“哟,没死呢?”
“托魔君的福,暂且还活着。”
谢云意闻言就翻了个白眼。
“可有准备要离去?”
“差不多,但是在走之前还要办些事儿。”
殷晚舟抱胸,微微颔首。
“嗯,你自己注意,我也还要留在这儿处理些东西。”
谢云意抬手揉了揉眉心,低叹了声,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抬眸看了看面前一身襦裙的姑娘,眉梢轻挑。
“那位楚道君你打算怎么办?”
“楚南知?”
殷晚舟蹙眉瞥了她一眼,稍稍垂了垂眼帘。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可还记得这位楚道君捅来的那一剑呢,叫我足足修养了一年多。”
殷晚舟默然了半晌,微微摇头。
“这是想报复回去?”
“……她等日后再说,好歹给我掩藏了这么长时间的身份,若是本座心情好,就不与她计较了,等到本座回了魔域,自然是井水不犯河水、日后不再相见。”
个屁。
等她回了魔域,就找个时间把这女人也捉回去锁着关起来。
捅了一剑不说,还用满嘴的谎话来骗她,占足了便宜。
殷晚舟到现在还感觉自己嘴上隐隐泛疼。
种种种种,她殷晚舟又不是圣人,能这么就放过了楚道君?
“魔君好胸怀。”
谢云意轻啧了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轻笑调侃。
“快些回去吧,魔域中纵然有那大狼崽儿镇压着,但你长久不露脸,下面的人也迟早躁动。”
“我知道。”
殷晚舟颔首应下了,这便无话,各自分开离去。
她的灵力已突破金丹期,体内的魔气封印也隐隐有所松动,更有渐渐觉醒的妖族血脉和属于金乌的太阳火焰,也是时候该了结,回她的魔域里头去了。
现在就等着找个机会杀了那杂种。
殷晚舟在心中慢慢思量着,只等着找时机将人杀了便是。
太阳精火焚烧万物,杀一个元婴期和一道残魂绰绰有余。若是要保险起见,便需在近日里将体内的魔气封印一举冲破。
她如此想着,踱步回了山峰。
就在她踏入山峰后未过多久,楚南知也很快回来了。殷晚舟正坐在院中石凳上想着事情,没有抬头看她。她是不理,身后却陡然出现了一道人影,有人弯下了腰从背后将她搂进了怀里。
腰间的手攥紧太紧,叫殷晚舟有些不舒服得动了动,抬手拍了拍女人的指尖。
“松开些,你弄疼我了。”
女人身子一顿,很是听话地松了些指尖,但未曾一时开口。
“……舟舟喜欢我吗?”
这沉默的时间过长,长到殷晚舟都忍不住蹙了蹙眉了,身后的人突然垂头在她脖颈上轻轻咬了口。
楚道君是狗变的吗?
怎么这般爱咬人?
殷晚舟陡然被咬了下,心下无语。
“自然,师父不信我?”
她微微侧了身,看了看女人,含笑反问她。
楚南知眸色有些暗,直直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却是兀的弯眸笑了,凑过去又吻了吻她的唇瓣,也笑着回答了她:“信,我自然信你。”
“既然舟舟喜欢我,那就一直跟师父在一起好不好?”
楚南知眉眼温柔含笑,态度如往日般,只是那双眸子里散落了些许的日光,叫殷晚舟一时间看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