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索性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不可能因为怕再梦到连续剧的第三集剧情,就不睡觉,怕再晕倒,就躺着不起来。
走了的大工腾出的位置,陈寅坐上去了,宿舍里要他请客,他买了一箱啤酒和几个卤菜。
大家全身只穿着洗得变形的内裤,晒得黑黝黝的凑在一起,吃吃喝喝,划拳,笑骂,说一些下流的脏话,调侃谁跟媳妇在宿舍睡觉不拉帘子,被看光了都不当回事,他们也聊各自的破事,譬如给孩子打电话,没说两句孩子就要挂掉,长时间不回去都不亲了,可是不出来打工又没钱赚。
空气里有烟酒味,还有臭衣服臭袜子闷久了的味道。
陈寅拿着一瓶啤酒,用牙咬开盖子,一口气往嘴里灌了大半瓶,来不及咽下去的淌到他下巴上面,他随手拽起背心抹了抹,呼着酒气点燃一根烟,坐在倒着放的白塑料桶上吞云吐雾。
这是他的生活。
梦有关的一切,所有,每个小细节都很另类,不该出现在他的人生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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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拿出十成的劲儿砌砖,累瘫了倒床上就睡。他通过耐力干活转移注意力,谁知反弹得更厉害了。
想见到那个人,想和他说话,触碰他,想被他触碰……
陈寅克制住跑到学生楼发疯的冲动,举着哑铃到宿舍外面锻炼,他把精力都耗光了,一身汗的去公共浴室洗澡。
有十几个人在里头聊天,他们皮都洗皱了还没走,反正水不要钱。
陈寅拿了根水管往身上冲,冷水。他打香皂洗头洗脸,一顿搓就哗啦哗啦冲掉泡沫。
旁边的工人看了眼他的他腹肌:“你这都八块了,还练什么。”
“没事干,闲的。”陈寅把水管举起来,冲白壮的后背。
“真牛逼,搁我是一天都坚持不下来的,你这人鱼线也一直都在啊。”工人伸过去的手还没碰到,就被水管砸红了,他以为是陈寅不小心,无语地吐槽了句,“寅哥你拿好啊,我手差点断掉。”
陈寅也没解释,他擦了擦身子就套上裤衩,端着脸盆脚踩旧拖鞋,啪嗒啪嗒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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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一大老爷们,被同性碰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陈寅的头上在滴水,往他宽阔的肩膀上砸,他年轻时候健身是为了让自己满意,跟朋友们显摆,讨女孩子喜欢,后来就养成了习惯,也无所谓被打量被讨论被关注,现在敏感个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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蛐蛐叫个不停,两层铁皮房亮的灯不多。晚上不干活,大家下了班以后很无聊,再加上屋里比屋外热,他们一个个的都跑去逛街了,不到十点是不会回来的。
陈寅抹了花露水,搬着席子铺在在门口的树下,躺上面乘凉,王满打来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吃掉了两个香瓜。
“寅叔,你在宿舍吗?”王满那边人声鼎沸。
“在。”陈寅把瓜皮丢掉。
王满不知走到哪,背景音小了不少:“我要跟你说个事,你别激动,一定别激动。”
这会王满在步行街,他是跟老乡一块来的,想买部便宜点的手机用,以防万一那两个狗日的学生找他的时候,他能及时打电话求救。
就在几分钟前,他无意间看见了一辆车,不确定是不是寅叔上周三追的那辆。
本来他是不想说的。
可寅叔最近的状态真的很不对劲,饭量减少了,有时候还魂不守舍,走路都能踢到推车,把大脚趾踢出血。
王满就寻思,歌词里都唱:相见不如怀念。
让寅叔见到前女友,没准就能发现人已经不是以前的了,自己也该往前走了。
王满讲了车的事,那头安静几秒,回了两字:“不去。”
没等他说什么,电话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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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把手机丢席子上,他从盆里拿起最后一个香瓜,埋头啃了起来。
A大在大学城,郊区,而步行街在市中心,就算是那辆车,也太远了,估计他人还在路上,车就已经开走了。
更别说是满子看错了车的标志。
或者车是同一辆,却是别的车主。毕竟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一辆。
所以没必要去。明天还要起大早干活。
片刻后,陈寅站在公交站台,手上拿着两个沾着汗液的钢镚。
公交来一辆走一辆,都不是他要等的,他按耐不住急切的心情,直接打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