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忧愁在黑夜之中被无限放大,姜青青蹲下身子百无聊赖地扣着脚下的鹅卵石。
怎么说呢,没出过云来镇的时候,她以为东海的珍珠就是这世上最漂亮珍贵的了。
来到青州以后,却发现这儿遍地都是河流,漂亮的珍珠也遍地都有。
除非是最耀眼夺目的夜明珠,否则任何一个成色上佳的珍珠在这儿也只能算得上是凡品。
她突然有些想念那个只有几间屋子却灯火通明的云来镇。
姜青青吸了吸鼻子,却听见姜照月的声音从她背后凉凉传来。
“干嘛,想家了啊?”
“走之前是谁跟爹娘保证要出去闯荡一番的,怎么才离家一天,就有人哭鼻子呢?”
姜照月摸着宋渐明湿漉漉的后背,将他举到面前,然后她低下头,用鼻尖轻轻点了点宋渐明的鼻头。
“咱们的茶茶还从来没有因为想家而哭鼻子呢。”
“喏,这朵花是奖励给我们茶茶的。”
姜照月抱着人鱼崽崽大步往前走去,经过姜青青的时候还轻飘飘地也扔了一朵花给她。
“喏,也送你一枝。”
一天一枝花,大夫远离你。
宋渐明刚刚吃了顿饱餐,便颇为闲适地拿着那小枝花在手里头把玩。
只是当听见姜照月也给了姜青青一枝花的时候,心情瞬间有些不好。
就好像,这东西不再是他独有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签订了式神契约,也可能是因为鲛人有天生的领地意识。
宋渐明觉得自己对姜照月有了莫名的占有欲。
他无法容忍姜照月对其他灵兽言笑晏晏,更不希望她的注意力时刻被不相干的人分散了去。
他现在甚至不能容忍姜照月将原先给他的东西分给旁人一丝一毫。
包括他的鲜花、舒服的怀抱和她所有的温柔与善意。
宋渐明抿抿唇,他觉得自己属实太自私了。
可他不是天生的神明,更是无法控制这些阴暗念头的滋生。
尤其是他发现自己可以无限地吸收来自各方的怨灵之力。
于是他只好克制着,隐忍着,渴望着。
他想,也许完成冥冥之中的指引,复兴东海的那一天,他才算是真正的解放吧。
“是不是送她的花剩下了一枝才给我的。”
花枝被人从中间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折断,只是宋渐明还没舍得扔下去,便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怎么会呢?”
姜照月洋洋洒洒走了两三步,才发现她自己压根不知道路。
于是她回头,对着拿着花发愣的姜青青喊道;‘快过来带路啊。’
“你理她不理我。”
小鲛人翻了个身,漂亮的鱼尾蜷缩在身后,只见他气鼓鼓地冒出一长串气泡,就连耳朵都紧紧地贴着头皮。
“我刚刚不是回答你了吗?花是给你的,她的就是附带的。”
宋渐明埋头轻轻嗅了嗅,然后他撇撇嘴。
“这花都不新鲜了,分明就是她挑剩下的。”
“你喜欢她不喜欢我!”
这又是闹哪出?
姜照月幽幽叹了一口气,耐下性子解释,“最新鲜的都喂给你吃了,不新鲜的才拿来给你玩。”
她拧了拧宋渐明的脸蛋,假装生气似的压低了声音质问道:“你哪里看出来我不喜欢你了?”
“不喜欢你我把一个花圃给你糟蹋?”
“不喜欢你我每天亲自给你洗澡?”
“不喜欢你我睡觉都揣着你睡?”
她伸手将宋渐明缩成一团的鱼尾拉直了,手指不轻不重地扣着上头的鳞片,仿佛在发泄心里头的不满似的。
谁知宋渐明鱼尾轻轻一勾,将她的手指牢牢卷住,口中还念念有词。
“那你就是喜欢她比喜欢我多一点。”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面带感伤。
“我知道,我就是一个灵兽,一个连人形都修不成的废物灵兽。”
说罢,他的鱼尾还十分配合地踢了踢,仿佛在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双腿。
“宋渐明,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宋渐明:你不喜欢我了。
宋渐明:你喜欢她更多一点了。
宋渐明:我知道自己是个小废物。
茶言茶语一大串攻击来临,对此我们的姜照月只能表示。
我不是,我没有以及发动糖衣炮弹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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