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第一百九七章

“津岛修治”,这名字几年内没在咒术协会想起过,可以淡化他存在的背后,是协会人深深的恐惧与高层的忌惮。

也只有五条悟偶尔出入协会时会半威胁地说道:“啊啊,跟阿叶约了一起去吃可丽饼,工作快点结束吧。”以提醒监督们,这人还悄悄潜伏在日本内。

没办法,他的术式实在是太强悍了,阵营构成也很离谱,又有防卫省宝贝一样将他护着,近况打探不到,有难以想象与之对阵的后果,干脆就无视他了。

他可是连六眼无下限都能抵消掉的超强诅咒师。

不、不对,政府一直不认可他的诅咒师身份,并对咒术协会提出强烈抗议,到现在,叶藏的性质都没定下来。

后辈监督手一抖,咖啡泼在了瓷白的地面上,他赶快蹲在地上揩拭,口中不住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的。

同僚有反驳三条的:“他那样的人,怎么能确定住址啊,津岛家不是政治世界吗?东京内的房产一定很多,樱田门什么的,随便找一栋宅邸填上的吧?”

“而且,要他住在樱田门,不就安全至极了吗?他的术式,咒灵对上根本是无解吧。”

三条坐回原位,漏气道:“也是。”

“是我大惊小怪了,真的非常抱歉!”

……

此时此刻,前往便利店的惠……

“啊。”一级咒灵大咧咧地出现在他面前。

经历过暑期“打工”的惠一秒钟都没愣,迅速做出反应,手影叫出玉犬,自己则从随身携带的挎包中抄出类似于三节棍的咒具。

织田作、中原中也与伏黑甚尔都是格斗大师,其中织田作与甚尔熟悉各种武器的用法。

惠的身体还没有发育完全,自身又是纤细型的,力量不足、灵巧有余,他跟着三人学过各种格斗法与武器的使用方式,终于总结出自己的一套。

目前,他的格斗式跟中原中也最为相近。

去年,他就在织田作的看护下独立祓除一级咒灵,今年更是在横滨遇见不少,逃到樱田门的一级咒灵没来急做出反应,就被玉犬前后夹击,毫不留情的撕咬让它发出阵阵哀鸣。

惠看准时机,跟玉犬打配合战祓除了咒灵。

他跟寻常式神使不同,精通体术,更喜欢在祓除的过程中自己莽上去。

无独有偶,在惠棍棒落下,祓除咒灵的瞬间,禅院直哉也赶到了,或许是他跑得太快眼前出现残影,那一瞬间,他竟然将惠看成了记忆中你的另外一个人。

直哉诧异道:“甚尔——”

喊的声音非常大,且情真意切。

惠臭着一张脸抬头道:“啊?”

直哉终于看清楚了惠的黑脸,发现他不是甚尔后,刚才流露的真情又收回去,一秒钟变脸道:“你跟甚尔是什么关系?”

他心中不断盘算:‘这张脸,是甚尔君的儿子吗?肯定没错,按照年级的话,甚尔君一定有孩子了,可恶,他竟然跟外面的普通女人结婚了吗?这真是玷污了甚尔君的血统!’

随即他又想到眼前的少年独立祓除了一级咒灵:‘看他的年纪,估计15岁还不到,好吧,勉强承认有实力,这是当然的吧,他是甚尔君的儿子,如果没有压倒性的强大根本说不过去。’

‘看他的样子,应该有咒力?’这样想着,禅院直哉又扫视现场,不出意外地看见了玉犬。

他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谁叫十影法这么多年没现世过呢?

更何况,只要继承十影法的不是自己,禅院直哉一缕不感兴趣。

直到……

“回来吧,玉犬。”这一声传入直哉的耳中。

他臭着一张脸,掏了掏耳朵:‘玉犬,这名字是不是有点耳熟。’

……

距离樱田门一公里外的麦当劳内,穿黑西装的男人与火山头咒灵面对面坐着,当然,在服务员的眼中,只有自言自语的男人。

漏瑚讥讽道:“结果,你试探出什么了?”

额头上有十字缝线的男人道:“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漏瑚狠狠一拍桌子,麦当劳的白桌上留下两个巴掌印,他说:“一级咒灵算得了什么,我可是被他身边的特级咒灵打得只剩半边身子,起码也要特级咒灵吧!”

“嘛嘛,别这么说。”他双手合十,搭成拱桥状支撑着自己的下巴,“对上那样的术式,就算是特级咒灵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吧。”

“在解决掉他之前,再强大的咒灵也只是送菜哦。”

“果然,有那种作弊的术式在,根本没法行动嘛。”这么说着,男人瘫倒在椅背上,“挪开他身边的天与咒缚,牵制住在横滨的咒灵,当他孤身一人时用人类的方式送他上路,之后命运才能回到正轨。”他对漏瑚道,“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这一次,虽然没达成目的,却有了新的发现。”男人短促地笑了一声,“这个时代,果然很特殊啊,不仅有六眼、咒灵操术、0咒力的天与咒缚,还有十影法。”

“十影,用得好的话,御三家说不定会下场,毕竟,现在的平衡完全被津岛修治打破了。”

他说:“再等等吧。”

漏瑚可没那么好的耐心,他恶狠狠地哼了一声,手指抓着已经留下巴掌硬的大理石桌面。

空气中的温度不断升高,男人眼前的景象因热气蒸腾而变得格外扭曲,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阻止漏瑚的行为,反而颇有耐心地笑道:“这样的话,很快就会招来咒术师哦。”

漏瑚的笑容越发狰狞了:“无所谓。”

“如果他们要来,就让他们来吧。”

……

津岛宅中,走在乙骨忧太与祈本里香前的中原中也,忽然停顿脚步。

乙骨忧太问道:“怎么了,中也桑?”

中也的感知力不是很强,只是在那一瞬间,他的直觉提醒自己,有什么不对,可那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思忖一秒道:“不,没什么。”

随即推门而入,对匆匆赶来的叶藏道:“我回来了。”

几年过去后,叶藏的身高终于定格在一米八一,他跟武侦宰似乎很像,又似乎有很大差别。

不是身型长相的问题,是气质,气质将他们完全分成了两人,同样是带着温柔的笑容,武侦宰的温柔下是深不见底的大海,叶藏的笑容则是一汪清泉。

无论如何,武装侦探社的太宰都不是个孱弱的人,他身材修长,体术不算好,可站在那儿,没人会觉得他手无缚鸡之力。

叶藏就不同了,他站在那,哪怕把背挺直了,也只会让人觉得文弱。

腼腆、不自信、自怨自艾,需要保护,这是叶藏对外的标签,对某些人来说,也是他的保护色。

五条悟曾吐槽过:“阿叶是那种一边柔柔弱弱微笑,一边开领域把咒灵秒成灰的人。”

曾经当过“人质”的夏油杰若听见他的高论,一定会举双手表示赞同。

但他弱小吗?他真的需要保护吗?

叶藏先对中原中也道:“欢迎回家,中原先生。”随后又对乙骨忧太他们道,“快点进来吧,难得来一次东京。”

这种类似于主妇迎接男主人回家的情景,让乙骨忧太跟祈本里香说不出话,他们对叶藏的原初印象是黑时宰,一个眼神就把他们吓得两股战战的那种,柔弱版的叶藏不是没看过,可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总觉得不对。

差点都要打冷颤了。

还是里香反应得快,她迅速用手肘撞了一下乙骨忧太,用口型说“笨蛋”,随即对叶藏露出笑脸道:“打扰了。”

乙骨忧太也笨拙地低头道:“打扰了。”

15分钟后,门铃又响了,织田作说:“惠回来了,我去开门。”

谁知道惠不是一个人来的,织田作看着他的臭脸,与跟在惠身后脸更臭的禅院直哉道:“你朋友?”

惠猛地摇头:“怎么可能,他自己要跟上来的!”

禅院直哉:“甚尔君在吗?”

惠:“你看,他来找那个人渣。”

直哉:“喂喂,就算你是甚尔君的儿子,也不能这么说他,他是我见过最强大的人,你这样的弱者要对强者心怀尊重。”

惠:“嘴非常臭。”

织田作缓慢点头,对直哉道:“禅院甚尔的话,不在这里。”

直哉立刻问道:“他在哪?”

织田作思考道:“应该在双人床上?”

直哉:“啊?”

织田作:“要不然就在赌马场上。”

等理解了双人床的意思后……

直哉:‘不愧是甚尔君,像他那样强大的男人当然会有无数的女人,他受追捧是理所当然的,这是实力的证明。’

但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都会吐槽:不,小白脸跟你眼中的“有很多女人”绝对不一样。

……

横滨,京滨港。

穿黑西装的大叔望着在天空中翱翔的海鸥,吹着腥咸的海风,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烟。

他们都是黑/手/党成员,在中原中也手下做事,对首领很崇拜,安于现在的生活。

像他们这种靠暴力吃饭的人,能在□□退潮的平成年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已经很了不起了。

忽然,其中一人指向不远处的波涛道:“喂喂,那是什么?”

姓鸟井的大叔眯着眼睛道:“好像是人?”

“海难?”

“怎么可能,天气这么好,哪里有海难。”他道,“肯定是入水自杀。”话是这么说,他已经用脚后跟碾灭了烟头,并脱下外套跟皮靴,一跃而下。

横滨土生土长的人怎么可能不会水。

同伴眯着眼睛道:“还是一如既往地热心肠啊。”

十分钟后,湿漉漉的白西装包裹着青年,他蓬松的短发吸满了水,狼狈地贴在脸上,即便如此,也能看出他面容姣好,有高挺的鼻梁跟精致的下巴尖。

鸟井还没给他做人工呼吸,就见人咳了几声,呛出大量海水,随即悠悠转醒,鸢色的瞳仁倒映着横滨的蓝天。

他看见了湛蓝的天空,丝丝缕缕的云彩,与盘旋的海鸥,吸入鼻中的空气一如既往带着海水的咸味,至于浸泡过海水后的黏腻——

‘我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