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是神,做不到。”
家入硝子语气有些冷漠的看着床上即将死去的老人,作为看惯死亡的医者,她只能遗憾的宣布床上的人已经没得治了。
反转术式救不了面前这个马上就要死亡的咒术师,他不是受伤或者是外力,而是因为诅咒和侵蚀。
“……医生,救我……”床上之人枯枝般的手从被被子里探出,颤颤巍巍的往家入硝子的方向探去,后者皱了皱眉头,看着手臂上缠绕的荆棘般的咒纹,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这里显然是某个有钱人家的住所,地处偏远的郊区,院子很大,被佣人一路领过来的时候她都有些分不清方向。
屋里只有她和这个“病人”,空旷到了恐怖的程度,佣人们早在将她带进来后退了出去,门也被关了起来。
她挑了挑眉,若有所思。
“医生……救我……”
“救我……”
病人沙哑的声音宛如魔音般萦绕在她的耳边。
刹那间这里宛如冰窖一般坠入冰冷的雾气之中。
有人想要算计她吗?
虽然是医职人员,家入硝子却也不是完全手无缚鸡之力。
她冷静的观察着周围的场景和异样,手指抚上她防身用的咒具。
一把手术刀。
评级为一级的咒具。
这是她曾经时不时外出任务养成的防身习惯,虽然那两个家伙平日里很不靠谱,关键时刻却都是值得信赖的伙伴。
但是没有人能保证每一次都能完美解决,所以家入硝子也会暗地里修习一些防身能力。
“医生……”
床上人枯槁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扭过头去,刚好看到那个形似骷髅的人慢慢的融化,融化成了一滩柔软又粘糊的液体顺着床往下滑落,挪动着向她袭来。
恶心。
太恶心了。
家入硝子目光一凝,十分潇洒的直接抽刀刺去。
手术刀像是直接捅入泥地一般的感觉,陷了进去,从刀尖开始慢慢被吞噬,融化。
啧,她厌恶的后退。
她还不清楚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上层的人并没有理由对她动手,除非……
她被算计了。
家入硝子开始计算自己逃脱的可能性,咒术界说到底不可能放任她不管,毕竟没有人想得罪一个能够救人生命的医生。
恶心的不名液体几乎已经到了她的跟前,她退后数步,所幸房间很大,能够让她给自己的躲逃争取空间。
“医生……”
液体中央凝聚出一张嘴一样的形状,一开一合间家入硝子甚至看到了里面有黏软的尖牙。
这是她这辈子见过最恶心的生物。
家入硝子的脚还是被缠到了,无法挣脱,那种冰冷粘腻的触感在慢慢的蚕食她的咒力,也在顺着她的身体想进一步的侵蚀。
她冷漠的看着那些液体。
然后拔出另一把手术刀,直接砍断自己被缠绕的脚。
挣脱之后,她极速运转起咒力,在伤口甚至都还没涌出血液的时候,便利用反转术式将其治愈,断肢重生。
这是一种极其消耗咒力的施展方式,她轻易不会使用,暂时她只能做到一次,况且那种疼痛也不是一般人忍的了的。
但眼下只有这种方法,才能脱身,她敢确信,一旦被彻底吞噬,结果会是无法想象的灾难。
不过,并非是毫无办法。
评级为一级的咒具手术刀并非是只有一把,她还有……一套。
背后有透过窗户纸投射进来的夕阳深色的光,在她付出一次断肢的代价之后,她终于靠近了这里。
手术刀挥舞间划开窗户,大概是轻视她这个医护人员,并没有其他的限制,让她轻易的翻身而出。
她随意治疗好身上的擦伤,开始摸索出去的道路。
“比我想象的要更坚强呢,医生。”
阴影处缓缓浮现出一个人影,他脖子上挂着相机,面色苍白,脚步虚浮,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不过这都比不过他头上几乎占据整个额头的缝合线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