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巧不行,还要逞能。
孟戚瞅着墨鲤身上的衣服笑了,他将衣物连同针线往墨鲤手里一搁,大喇喇地露着胸膛,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衫。
凉风吹,细雨落。
靠着窗户的头发不免被雨打湿,却又不多,直接贴在额角眉梢,倒像是放浪形骸的公子哥。
墨鲤目光奇异地扫了孟戚一眼。
无他,这个样子墨鲤没见过而已,超凡脱俗的世外之人忽然换了模样,看着新奇。
不过看了一阵,墨鲤就把目光移开了,非礼勿视嘛。
孟戚也不失落,好歹大夫还是瞧了他一阵的。
墨鲤衣服补到一半,忽然回过味来!
胖鼠用爪子挠坏了衣裳,为了掩盖错误,孟戚又装作衣料不好扯坏了他自己的,罪魁祸首都是孟戚,怎么现在补衣服的人是自己?还有没有道理了?
这个坑他到底是怎么栽进来的?墨鲤对着手里的针陷入了沉思。
孟戚见事情败露,一掀窗户,直接跳了出去,跑得无影无踪。
“等等,你……”
墨鲤惊而站起,随后默默地把“没穿中衣”几个字咽回了肚子。
算了,补吧。
真要让孟戚补衣服,墨鲤还觉得缝补的地方看了碍眼呢!
其实大部分男子都是这等手艺,毕竟不是绣娘,也不需要什么高妙的针法技巧,把衣服补得能穿就行。孟戚可能还是早年投靠李元泽之前学的,后来做了国师,缝衣服这事儿根本轮不到他亲自动手,估计还是李元泽屠戮功臣之后,孟戚回到上云山才重新拾起来的。
墨鲤心绪繁杂,手下却分毫不慢。
很快一件衣服就补完了,墨鲤绕好了线,跟针一起收了起来。
没关窗,照旧留着一条缝,回到卧房想着是练内功呢还是装作练内功等孟戚溜回来,忽然看到枕下有个东西露了出来。
他伸手一摸,发现正是锦水先生配图的话本。
墨鲤对着话本静默了一阵,抬眼见四下无人,遂镇定地将其翻开。
话本名曰《金莲记》,那等心性yin邪之人见到书名就会想到三寸金莲,继而想到这些女子的妙处,然而这却是卖话本的人玩出来的把戏,这说的是天上瑶池里的金莲仙子,名字是噱头,根本没有玩弄穿了绣鞋的金莲小足。
楚朝曾经有令,不许女子缠足,虽然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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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鲤看书名亦没领会到这层意思,他就平平常常地以为这金莲记跟玉钗记、鸳帕记没什么分别,都不过是才子佳人话本里信物。忽然看到金莲仙子这么一说,颇感意外。
最意外的是,这金莲仙子虽然貌美绝伦,身姿绰约,但只有一寸高。
每到月圆之日,金莲仙子得了天地灵气,才能恢复成正常模样,于是就成了来无影去无踪,神秘莫测的女子。今日同宰相公子春风一度,继而销声匿迹,下个月又找上了探花郎。
话本里完全没有说这金莲仙子为何到人间,为何寻欢作乐,只一味儿的堆砌辞藻,描述那被翻红浪,逍遥快活的乐事,寻常人看了大约会血脉贲张,恨不得种一盆莲花等待月圆之夜佳人入怀。
墨鲤:“……”
怀疑这话本是京城里卖花的贩子出钱请落魄秀才写的。
不然为何把人家公子去哪条街哪个铺子里买了花的事写得这么清楚?
再一翻,第三个买花的是浪荡江湖的侠客,第四个得了花的是个给人坐馆教书的穷书生居然是东家的花死了,他看得不忍心,就抱回了家当夜就有一场露水姻缘。
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抱枯死的花回家?
再说了,这莲花养在缸里,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抱得起来吗?莫非把从水缸里连花带根已经拿了?又是放在家中何处养着的?
什么,竟然是砚台?这活得了吗?
墨鲤重重地合上书页,眉头紧皱。
这等话本,根本配不上锦水先生的好画!
且说月桂坊的锦水先生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忍不住把被子裹紧了一些,战战兢兢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管谋逆的人是谁,只希望京城能够恢复宁静。
“罢了,改日去风行阁把账结一结,搬去乡下。”
锦水先生自言自语道,京城真是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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