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族豪强欺压百姓,征收高租?”
“百姓以土地而活,世族吞其地,驱其民,然后以田地为传家之根本,洋洋自得。虽有人依靠自己,或科举、或经商,改变己身己家的命运,可是他们摇身一变,就成了自己曾经痛恨的人。第一代可能还心有仁义,知道穷苦人的难处,传到子孙就变了样。”孟戚深深地看着墨鲤,沉声道,“若是不靠土地就能活下去,富户吞了土地也没用,事情便迎刃而解。”
墨鲤有些茫然,又隐隐感到不妙。
果然,他听到孟戚问:“我听大夫说,四郎山的山灵神智未开,它真的毫无意识吗?司家并不种田,秋陵县的田地也年年欠收,后来索性无人种了,凡需粮食,都去别处买。而秋陵县之人,多往别处经商,一城之中商户无数,地动之前人人得活,并没有饿死的。”
墨鲤还在发愣,孟戚又道:“天下虽大,但若一地之粮,能养三地之人,不种田的人反而比种田的富足,田地还会人人抢夺吗?”
“……孟兄说得有理,可是山灵……”
龙脉没办法让一亩田产三亩田的粮,也不能呼风唤雨啊!
墨鲤纠结万分,连镇定的神情都绷不住了。
孟戚从墨鲤的眼神里得到了答案,他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有气馁。
山灵不能做,人未必就不能,听闻最南面的琼州,粮食能一年收三次呢!
“大夫,其实我们就是山灵罢。”孟戚悠悠地问。
墨鲤一震,抬头看孟戚。
“你想得很认真,表情也很明显。”孟戚不紧不慢地说,“当然,我早有猜测,你的反应只是验证了我的想法而已。”
墨鲤不说话。
“山灵可以是一棵树,当然也有可能是一条鱼,一只鼠,这没什么难猜的。我为楚朝国师三十年,掌国之祭祀,听世间真真假假的传闻,却从未见过妖怪。”
孟戚用手指了指埋着金丝甲的土坑,若有所思地说:“方士欺世盗名,基本害不了人,你却想打听雍州龙脉的传闻,十分紧张。看来龙脉者,山灵也?”
“……”
墨鲤盯着孟戚,发现对方没有发狂的症状,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他想,孟戚以为世人以讹传讹,把山灵当成龙脉,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变成龙吧!自己是告诉他呢,还是不说呢?
看他这么得意……不想说。
作者有话要说:
秦逯:这么严重的狂疾?你是如何做到不让病人大肆破坏的?
墨鲤:不是我,是理想,他不想做龙脉,想要做神农。
秦逯:……啥?
墨鲤:五谷丰登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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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戚:哈,你忘记我是国师吗?世上没妖怪,这事我比你清楚得多好吗?
墨鲤:……
很气了,想要没有记忆的孟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