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呀

乌漆嘛黑的墨汁滚滚而出,宣纸瞬间从白入夜。

同学:“对、对不起!”

戚临清倒并不介意,反正这也只是习作。当下回了句:“没关系。”

贝松:“......”

等伊超明走过来目睹这张宣纸,被无语住了。

说它是后现代抽象艺术画的黑洞都不为过。

伊超明:“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看这玩意?这啥啊?”

贝松面色通红,“老老师你听我解释!这幅字刚才不小心被墨水泼到了......”

伊超明冷笑:“呵,解释就是掩饰。”

贝松:?怎会如此。

他忽然体会到了一股为戚临清感同身受的深深无力。果然,给大众留下刻板印象后就很难再洗白了。

贝松推了推戚临清,小声道:“你也说话呀。”

戚临清皱眉,“说什么?”

贝松:“跟伊老师解释一下,你书法写的很好。”

戚临清更奇怪了,“我写得本来就不怎么好啊。”

贝松:我没话说了,楼下来。

伊超明内心:他们是不是疯了?

旁人死命夸,正主又说自己写的不好。

但他忽然间想起什么,眼神闪烁了一下,道:“这样吧,戚临清同学要不上去给大家写一幅做个示范?”

伊超明承认自己很阴暗。作为黑粉,他就是想让对方当众出丑。

戚临清点头:“好。”

戚临清天然对眼前这位美术老师怀有尊敬感。毕竟大家曾经都算是同行。

他并没有察觉出伊超明有什么坏心眼,直接起身走向讲台,顺手捞了桌上一副新的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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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只有钟宸注意到了。

班上的学生不以为然,继续自顾自地玩闹,因为压根没人觉得戚临清能写出什么玩意。

而此刻贝松心里却澎湃,芜湖!起飞!!

他已经迫不及待看到全班被打脸后震惊的下场了。

......

与此同时。

“让一让。”钟宸越过狭窄的过道。

江白比了个嘬香烟的手势,问:“钟哥,去抽一根么?”

钟宸:“我去上厕所。”

“好吧。”江白悻悻地把刚掏出的烟盒放回兜里。

钟宸路过讲台时,下意识瞥了一眼正在写字的戚临清。

然后就这一眼,他定住了。

宣纸上的字迹,行云流水、飘逸遒丽,没有二三十年功底绝对下不来。

纵使是他,恐也写不出这般漂亮的行楷。

更重要的是——这幅字上运用了师父曾教给他的自创笔法,现在应该不可能有人知道!

靠近前排的几个同学注意到这一幕,顿吃一惊。

伊超明:“......?”

我一定在做梦。

吓得他暗暗掐了一把手心,淦!钻心的疼痛证明这是现实。

-残酷又冰冷。

“我写完了,老师。”戚临清放下笔道。

伊超明从来没有如此仔细观察过戚临清。凑近了,才发现对方的眉骨很高,五官偏清俊,长相亦十分抢眼。

他嘴唇动了动,心里竟然再冒不出任何一句诋毁的话。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与从前相比气质却有着天壤之别。

“不错。”伊超明干巴巴道。

看到这幅精彩的书法,伊超明深知自己实在无法昧着良心继续黑戚临清。

这句话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却透露出一丝与他黑粉职业道德不符的最后倔强,与他内心深处的挣扎不甘相得益彰,结尾的句号礼貌而不失严谨恰如其分地显示了本人狰狞的痛苦面具。

此时大半个班的人都被这幅字吸引过来看傻了。

钟宸盯着面前的行楷怔怔出神,好像过去了短短几秒,又仿佛过去几分钟,他感到小腹还是大脑里面被很热很深地震荡了一下。

江白:“钟哥,你不是要去上厕所吗?”

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