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完,整个宴会顿时便鸦雀无声了。
官家们皆是愣住,完全不敢相信,堂堂国公爷竟敢挟天子以谋逆!而女眷们则已经开始有了啜泣声,谁都不知今日是死是活,一时间悲哀气氛袭击满宴,着实沉重的教人上不来气。
好半晌后,大学士捶胸顿足:“季公糊涂!”
季松不屑一笑,拎着颤颤巍巍的皇帝跟拎小鸡似的,边往上位的龙椅走去,边冷笑道:“我糊涂?最糊涂的应该是你们奉为陛下的这个傻子!”
满殿众人听此大话,都禁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秦知月也随众人朝上看去,只不过她一手轻轻拍抚着玉氏微微发抖的肩膀,一手则牵着秦知云的手腕,然后脑子里,想的却是接下来的对策。
她出门前将该交代的事情,都与李晟和燕之林交代好了,今日宫宴找的是知月饭馆的小哑巴帮衬,近几日与小哑巴也说得上话,能让小哑巴帮着做的事情,也都布置好了,只要不出意外,那么一切便都可以按照计划进行。
除非……
秦知月微微眯起眼睛,脑中迅速闪过了一个最坏的打算——除非女主秦知琦出现,打破了她制造的平衡。
不过按照那日她和秦知琦的对话,想来秦知琦也不会出现在这,即便出现了,她也能有办法让其离开。
这般思衬好后,她便抬眸认真的看向了上位,此时的龙椅旁边,云氏和季茹琳早就立在一旁了,两人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就好像马上一个就变成皇后娘娘了,一个就成了公主一样。
秦知月冷笑,怪不得早上那般的耀武扬威,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其他人没有秦知月想的这般多,只是听到季松这话后都大惊失色,尤其是最重“礼”的大学士,此刻更是直接暴躁了,也不顾禁军的阻拦,直直冲上台指着季松骂道:“季公!枉陛下对你待遇不薄,你怎能如此狼心狗肺,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你这般,是要遭天谴、遭天灭的!”
此言落下,满殿寂然,无人做声。
好半晌后,季松终于是笑了笑,然后伸出脚踹了一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皇帝,冷声道:“孬中,你与他们说说,老子狼心狗肺吗?”
已经吓得快要哭出来的皇帝:“不,不是,爱卿……啊不,季公,季公不是,狼心狗肺……”
季松垂眼看着下面的一众官员,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就好像在说:瞧,你们奉为九五之尊的皇帝,此刻不也被我踩在脚下,还得说着我的好?
诸多官家,此刻已然失望了,他们重重的跌坐在地,不敢置信的看向龙椅,于他们而言,这就好像培养着的花苗忽然折断,无数的心血于此功亏一篑,而他们所认为的明君,也终究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罢了。
有的官家认清实事,瞧出事态转向后,当即就直接倒戈投向了季松脚下,一口一个新帝的拍着马匹,直把季松说的舒舒坦坦,举止言行间,竟然还真的带了那么点皇帝的意思。
“来人,把那些“前朝”的大人们押进天牢,至于女眷夫人们,便先留在这殿内吧,好让诸位大人清醒清醒,谁才是你们该跟的主子!”季松坐在龙椅上,漫不经心的点着那几个美女道,“来来来,你们继续唱继续奏乐,朕是讲礼数的,总要给我们的前皇帝,把这个诞辰宴过完不是!”
现在整个皇宫的禁军指挥权都在季松手里,自然是没人敢违抗他的命令,因此几个美女只能颤颤巍巍的上台,继续打着抖弹奏琵琶,而台下,数十名官员都被禁军摘了官帽,推推攘攘的带出了殿。
一时间,整个大殿内只剩下一众女眷,还有一些倒戈的官员,虽说那琵琶奏曲依旧悦耳,但在此刻,哪还有人能认真的听进去了?只祈祷着自己不会一命呜呼就不错了!
就在众人都诚惶诚恐之时,秦知月却颇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了主位。
刹那间,她从被胁迫的皇帝脸上,看到了一丝狠戾,那双独属于皇家人睿智的眸子,也转圜在那些倒戈的官员身上,而后留下了一抹犀利的眼神。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的瞬间,秦知月再一次眨眼时,这个皇帝又变成了那个,因害怕而瑟瑟发抖的“废物”。
秦知月将一切尽收眼底,而后心道:“果然,皇家之人,没一个好欺负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