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笙敛袖,踩着台阶走到大屋前,敲门。
门往里面开,门的对面也是一排排打开的门,能见屋子的另一边花木青翠欲滴,甚是好看,两道门对着打开,凉风吹得人心口舒爽。
屋子里装饰如外头古朴简约,裴勇年盘着双腿在上面打坐。
霍笙跽坐在他对面。
他年已八十,瞧起来是四十多,国字脸大胡子,说起话来中气十足:“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霍笙说:“回师父,已没有大碍。”如果忽略只有六天能活的话。
裴勇年点点头,捋捋胡子:“你遇到威压被掳走,又梦到威压,这事沈首席已经告诉为师,确实蹊跷,或许得向道家老祖宗求助。”
又是道家老祖宗。
霍笙心想,那她趁现在抱道迟迟大腿,能不能获得见道家老祖宗的机会啊?
然而,一想到昨天道迟迟高岭之花的冷漠样子,霍笙有种直觉,尤其她莫名其妙知道了道迟迟的秘密,还是别去他面前晃悠好。
君不见,多少人领便当都是因为作死。
除了这件要紧的事,裴勇年又老生常谈:“五年一度的比试要来了,上次你成绩平平,这次要加把劲,争取表现好一点,才有更多的资源。”
这句话,每次霍笙见裴勇年他都会说,她都怀疑他是不是背下,对二十个弟子轮流说一次,所以滚瓜烂熟。
霍笙便和往常一样回:“是,徒儿定再努力。”
她以为今天的问答也就这样,却听裴勇年说:“沈首席也在,愿意指导你们师兄弟,你既然落下一阵修炼,让他陪你过两招吧。”
霍笙:“大师兄?”
只看裴勇年指指另一道门:“他在小花圃那边,你去找他。”
霍笙应声好,整个人恍恍惚惚。
让沈行舟陪她练剑,这,这不是折煞她吗?虽然平日里,沈行舟很照顾师弟师妹,但是陪练剑,说到底是另一个层次。
怎么形容呢,就像霍笙上辈子的工作环境,前辈再照顾员工,也不能连员工做述职报告都要手把手教吧?
练剑就是述职报告的水准。
哎,霍笙叹口气,既然是裴勇年叫她去的,也说明沈行舟同意,接下来,他还要给其他十几个同门陪练剑,可太难了。
这要是陆星河,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也只有沈行舟的脾气绝顶的好。
霍笙走到小花圃,果然见沈行舟正报剑冥思。
他身侧是青翠的玉竹,衬得他形影修长俊雅,长利的竹叶轻搭在他肩头,随着风动,他鬓角几缕碎发也扬起,似很轻柔,斑驳的阳光掉下来,修饰他的脸颊,更衬他眉疏目俊,面冠如玉,看得霍笙微呆了呆。
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睛:“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