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意是不想李瀛因为这点小事伤及母子之情,可却壮大了张家,削弱了云家,到头来成了养虎为患。
但母舅家权势滔天,对于李瀛来说却并非坏事,有母舅保驾护航,李瀛的地位只会越来越稳固。
这会儿瞧见这三人出来,云清辞也清楚,这场戏,大抵就此结束了。
这几人一唱一和,很快就会将釉采被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接过了银喜递来的手炉,神色冷淡地看着三人齐齐跪下去:“参见陛下,陛下,不知犬子犯了何罪,还望陛下明示!”
他既然问了,李瀛也未曾含糊,道:“君后的釉采,可是在你们这儿?”
此话一出,几个人齐齐松了口气,张斯永甚至扯了扯嘴角。
就这?
武侯扶着腰,被两个儿子托起身体,目光落在云清辞脸上,神色之中难掩鄙夷。
他笑着道:“原来陛下是为此事前来,老臣还当斯永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之罪呢。”
李瀛凝望着他。
武侯却看向了云清辞,道:“实在是不知道那个东西是君后的,如有冒犯,还请君后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他一回。”
他们人多势众,云清辞自然不好强硬,他同样扬起笑容,道:“武侯说的极是,下回再邀人品鉴,我定在上头贴上大名,免得有那不长眼的,把我当平民给得罪了。”
这话,明显就是说给李瀛听的。
武侯脸色一沉,道:“君后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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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辞瞳孔微张,手指捏住李瀛的衣袖,身影往他背后一躲,小声道:“我可没这么说过……武侯做什么这么凶。”
武侯一噎,“你……”
“够了。”李瀛开口,武侯噤声,却见他微微偏头,语气又放轻了些:“君后想怎么做?”
我当然是想让你舅家不得好死啊。
云清辞道:“既然都是亲戚,误会一场,将釉采还我便是。”
误会一场?
张斯永心中憋屈的紧,云清辞明显就是故意的,他莫名其妙中了一箭,若还要将釉采还回去,这伤岂不是白受了?
武侯刚要出声,就听他硬邦邦道:“回禀陛下,只怕这釉采,还不得君后了。”
云清辞挑眉,李瀛却十分平静:“哦?”
“昨日府里有猫闹腾,一不小心,给打碎了。”
云清辞掐在李瀛手臂上的指头蓦地一阵用力。
李瀛未动,向张武侯确认:“此话当真?”
到底是一家子,武侯很快反应过来,道:“釉采,的确是放在了他那屋里,老臣不知。”
李瀛望着张斯永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又确定了一句:“当真碎了?”
“正是。”张斯永毫不犹豫,态度恭敬:“此事确实是臣之过,臣愿意给君后补啊啊啊——”
猝不及防的惨叫,张武侯离的最近,眼睁睁看着天子长刀一挑,幼子的一条手臂已经落在了他面前。
鲜血喷薄而出。
所有人都未料到李瀛会突然动手,就连云清辞都浑身一僵。
但他并未看到血。
李瀛在动手之前,一只手将他的脑袋按在了怀里,接着,他的手从云清辞后脑勺滑到肩膀,轻轻将他一旋,背了过去,嘱咐:“扶君后上车。”
金欢银喜双双脸色发白,匆忙上来扶他。
他身后,张武侯再次跪了下去:“陛下,陛下,容臣再去找找,快,你去,去看看究竟有没有碎!”
张斯永疼地不停打滚。
血很快流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