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野口智点了点头。
“这本笔记上面写的小说……”
花梨纯依旧愣愣地捧着手里的笔记本,本子上手写的原稿已经被她翻到了最后一页:“太感动了。这是一个通过描写童话一样理想的世界,来追寻理想的自我的故事。”
“啊,抱歉,自作主张就看了。”她抬起手擦了擦脸,又小心翼翼地将笔记合了起来,“因为想要看看笔记里有没有失主的线索,所以就擅自……”
“现在这样说可能有些冒犯,但我还是想说,能够看到这样的小说,实在是太好了。”
野口智没有说话,而是走向前,接过了花梨纯递给他的笔记。
拿着这本泛黄的笔记,他沉默了几秒,随后看向花梨纯。
“对吧,”野口智抱紧笔记,突然笑了,“是篇好小说吧?”
那一瞬间,花梨纯看着野口智的笑容,再一次愣住了。
那是她迄今为止都没有见过几次的笑容。那种笑容,仿佛抛弃了其他的一切,只是单纯地为某一件事欣喜,是就连无忧无虑的孩子脸上都少有的,笨拙又真挚的,毫无防备的笑。
好像他因为花梨纯的这一句话,因为她愿意流下的那些眼泪,就足以交付出自己的灵魂一样。
但等野口智带着笔记离开,那笑容也随着他的转身消失了。只有花梨纯站在千叶晃的墓碑前,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
***
趁着午休时间拜访青山墓园回来之后,花梨纯呆呆地上完了下午的课,呆呆地和灶门兄妹一起放学回家,呆呆地处理完读者来信和书店库存清点,呆呆地回复完邮件,呆呆地做完了今天星野社的晚餐。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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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sp; 晚餐结束后,花梨纯坐在休闲区的电视前,看着依旧播报着野口智相关新闻的文艺新闻节目发呆。
电视上的新闻主持人侃侃而谈,节目播放的资料片中,网络上的传闻愈演愈烈,几乎要将野口智描述成魔鬼,甚至有人认为他将面临刑事公诉。
“无论如何他都不让我写自己想写的题材。”电视台采访的作家脸上打着厚厚的马赛克,声音也做了变声处理,“总是对我说小说就是商品,不是寄托自己情感的东西,职业作家就要有这种觉悟……简直就是暴君。”
“这个人把文学和作家都当成什么了,没有一点尊重……”
“我有很多自己想写的东西,都被野口智否决了。就算是一开始能够通过企划的题材,也没办法由自己做主,野口智说修改哪里,我们这些作家就必须照他说的来改。”
“我实在没办法和那家伙共事下去,为什么他能当上编辑长?是因为这个世界只向钱看吧?能赚钱的人就步步高升,就算完全不爱文学,也能当上文学志的编辑长……”
电视上的声音还在响着,但花梨纯却觉得有些不协调。
中午在青山墓园遇到的那个人,绝对是野口智没错。如果真的是那样邪恶的人,那时候野口智又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笑容?
她还记得野口智认领的那本笔记。从笔记的纸张质地来看,那是一本已经保存了很久的小说,就连上面的字迹都略有磨损;而根据内容判断,笔记里写的小说是未完成的作品,只有四五万字左右,之后的页面全部是空白,而且最后的内容也是在很久之前就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