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死士遇见过无数次刺客,各种等级的, 有时候轻松胜利, 有时候九死一生, 但唯独没有遇到过——土匪。
对于他们来说,土匪的就像是大人遇见了小孩叫嚣,两个死士呆愣了片刻之后, 很无耻的兴奋了。
毕竟合情合理的欺负“小孩子”这种事情, 真的不好碰。
于是在钟二和余己掀开车帘去看的时候, 两个死士已经迫不及待的上前,和“小朋友们”动上了手。
钟二和余己都以为是刺客,看了两眼之后,默默将铁家伙收回来,兴致缺缺的钻进驾马车里。
马车外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钟二摇头感叹道:“太凶残了, 人家此山是开, 开此树是我栽的,台词都没出来, 就打的哭爹喊娘。”
余己躺在软垫上, 将钟二拽到自己身上,手在她后背摩挲, 也啧了一声,“压倒性的胜利, 肯定很过瘾。”
没用一会儿, 外头传来死士的声音。
“主公, 解决了。”语气尾音上扬,十分骄傲。
钟二和余己相视一笑,马车再度行驶起来。
不过遇见劫道的,是个不顺利的开始,他们走出没多远,马车的车轮就出现了问题。
不知道哪里磨到哪里,吱吱嘎嘎吱吱嘎嘎,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牙酸不捂耳朵扛不住。
停车检查了一番,看不出是什么毛病,重新上路之后还是吱吱嘎嘎吱吱嘎嘎。
他们正走在两个城镇的中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时候车坏了找不出毛病。能对付走着也只能先对付着,没有其他的办法。
钟二坐在马车里,捂着耳朵,被这声音折磨的快要尿了。
余己显然也不好过,靠坐在车壁上闭着眼,眉头紧蹙。
好在又行驶了一个时辰左右,他们到达了一处小村庄。
小村子贫瘠可怜,找修马车的,没人会修,想买一个马车,跑遍了全村儿,也有只有唯一的一家富户有,而且他们家犟的很,死活不卖。
一堆破木头破破烂烂的拼在一起,给出了豪华大马车的价格都不卖,说是家里面有一个病人,那就靠着马车每月去镇上。
她们也不好强买强卖,打算再对付吧,结果一上车吱吱嘎嘎的声音更严重了。
“不行不行,刚才村里那个大爷说,到下一个城镇还要好远,我如果坐这个车去,等到地方的时候肯定要尿频尿急尿不净了……”
余己让钟二的说法给逗笑了,搂着钟二的肩膀,指了指不远处一家农户。“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要委屈夫人了。”
余己说:“我见他家里有个牛车,如果他卖的话,下面的路咱们就坐敞篷的了。”
差两个死士前去打听,牛车倒是卖,但牛车套马,这东西就不配套,后来实在没办法,几人将马车连带着马一起给老乡留下,还贴了不少钱,最后赶着牛车重新上路。
把车里的软垫拿下来,铺到牛车上,照例是两个死士赶车,钟二和余己躺在刚刚升级的“敞篷跑”上,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
余己坐起来,把钟二的头抱到他的腿上,将袖子撑在钟二的头上,给他遮阳。
牛车的速度非常的慢,牛在老乡家里也是个吃香的,胖的后脊都平了屁股大的很,照着屁股抽两下,它连呼吸节奏都不变,更别说加快脚步了。
但是钟二和余己的心情都很好,这种感觉非常的惬意,钟二枕在余己的腿上,随着牛车晃动的节奏,小幅度的晃着腿。
微风轻拂,阳光晒在身上,暖融融的,还有心爱的人用他的袖子为自己撑起了一小阴凉,林中有不知名的鸟雀叽叽喳喳,钟二简直想要时间在这一刻就此停止。
“亲爱的,”钟二说:“我想给你唱个歌听。”
余己闻言轻笑,“好啊。”
钟二清了清嗓子,连前面坐着的两个死士也支棱起耳朵。
钟二自下而上看着余己被阳光包裹的下巴,看不清楚模样,却能猜到他在笑,带着点坏,每每看到,都让她难以自抑的那种笑。
她嘴唇微动,轻声开口:“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神秘~~我不禁抬起头看着你~而你却不露痕迹~虽然不言不语~叫人难忘记~那是你的眼神明亮又美丽,啊~啊~……”
两侧密林围绕,路上荒草凄凄,钟二反反复复哼着这段小曲儿,想着跟余己第一次对视,自己当时惊艳的心情,美滋滋的,没一会儿就自己把自己给哄睡着了。
因此她没看见余己垂头看她的时候,嘴是笑着的,眼却已经湿了,也不知道,余己就这么撑着胳膊,给她挡了一整个下午的阳光。
等到晚间的时候,到达了镇上,除钟二之外,剩下三个人,一个下午被晒得脸上都要爆皮,到镇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牛车给卖了。
然后重新买了马车,又在镇上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钟二睡了一下午,晚上尤其的精神,最近的剧情起伏比较少,小天使们留言的的也不多,钟二索性和她们商量了一下,将先前攒的公休一口气儿修了。
无论如何,不用时时刻刻把自己的生活展示给别人看,也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
吃过晚饭洗漱好,和余己躺在床上,说着只属于两人之间的私房话,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不要波澜起伏,趋近乏味无趣,甚至不需要锦衣玉食,只要有这么个人在身边,钟二就觉得,她现世还在花一样的年纪,就生生折在监狱里,是值得的。
但是这样的平静总是短暂的,一直没能追上来的刺客,到底还是追上来了。
而实际上不是刺客,一直没能追上来,也不是萧皇后放弃了,而是他们一直走的路太不按常理出牌,和一批一批的刺客,生生错过了。
最开始刺客埋伏在大路,他们偏偏走了水路,虽然得到了消息刺客及时的在水路将他们堵住,但被现代化武器强横的团灭了。
萧皇后甚至差人买通了当地的官员,如果他们乘车或船到无论靠哪里的岸,都会被当场扣住。
而他们偏偏弃了船,又游回了岸边,在刺客们将大路的伏击撤走,主力阻截水路的时候,他们偏偏又走了大路。
好容易追击到了马车,他们又将马车卖给了一问三不知的老大爷。
几经辗转,刺客们才终于经历了种种曲曲折折,在马上就要进入西岩的时候,让他们给堵住。
人数非常壮观,而且围上来过.于.迅速,用手.榴.弹扔了就是自杀。
混战开始只是瞬间的事,这个节骨眼,钟二把枪拿出来,借着系统的瞬移塞给了余己,结果眼看着余己一枪放出去,子弹擦过他面前人的肩头过去,直奔自己人的脑袋,险些当场将自己带着的两个死士,其中一个爆头。
近身混战枪真的不好使,余己将枪扔回给钟二,钟二收进空间。
自己也闪身进空间,找到了上一个世界,从政府军那里收的一把三.棱.军刺。
借着瞬移的能力,专门见缝插针,找那种和余己或者是两个死士交手的刺客,从背后捅刀子。
余己的武艺虽然不能瞬间群杀,也没有人能伤到他,两个死士,常年一起训练,后背交给对方,配合的天衣无缝。
几个人且战且退,将刺客朝着树林的方向引,余己的哑哨压在舌尖,没用一会儿,林中悉悉索索涌出了数不清的蛇。
有毒的,没毒的,大的小的,全都疯了似的咬人,这蛇除了余己之外,无差别攻击,钟二不得不跳到余己的后背上,才得以幸免。
两个死士就没有后背可跳,上树也没好使,被咬了好几口,其中可能有有毒的,眼见的就往地上倒,钟二及时闪身过去给喂了营养液。
一群刺客再无暇与他们厮杀,身上腿上都缠了蛇,还在逐渐的增多,余己的哑哨不停,蛇就源源不断的爬过来。
到最后,他们站在一棵大树下,看着一群刺客被咬的横尸遍地,没死的也是浑身肿胀,在地上翻滚呻.吟。
“这片林子的毒蛇这么多?”钟二看在地上被咬的人伤处肿胀发紫,就连喝了营养液的死士伤口也肿了起来。
余己停止了召唤,蛇群渐渐爬走,余己朝着蛇爬走的方向看了看,说道:“林中有山谷,”余己又看了看地上被咬的人,“山谷有瘴气。”
钟二瞬间明晰,百蟒谷中也有瘴气,空气潮湿闷热有瘴气,是蛇最爱呆的地方。
几人算是有惊无险,刺客这一次的数量不少,杀过来的时候又那么凶,几人猜测是因为眼看着要到西岩,而西岩是李家的地盘,萧皇后的手怕是也伸不到这里,这才有了最后的疯狂。
几人重新回到马车上,钟二给两个死士喂过了营养液,伤口涂过了,已经没什么事,稍稍休整之后重新上路。
这一次他们没有在路上再耽搁,一路驱车疾奔进了西岩境内,进到西岩之后,他们也没有放松,两个死士联系了同伴,不就就有人来接,是余己派来西岩的先行属下,将他们直接接到了一处山庄,正是先到西岩的属下置办的。
地理位置非常好,依山傍水,地方又大,后面有一个大山坳,稍微清理一下,用来练兵的话,万人同时都没问题。
钟二被带着朝山庄里面走的时候心中暗暗咂舌,这山庄看着虽不富丽堂皇,但花园环着假山,假山上修凉亭,凉亭连着水榭,好不雅致,且花池中品众繁多争奇斗艳,长廊上还垂落着绿藤,简直堪比世外桃源。
钟二越看越觉得这个山庄一股子金钱的味道,忍不住拉着余己落后几步,贴着他身边小声问道:“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呀?”
余己也微微的低头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回答:“是李皇后留下的,还没有失势的时候,三省的盐道都有李皇后的人,不说富可敌国,也能顶上一半了。”
钟二诧异,本以为李皇后就是一个宫斗牺牲品,却没想到……
不过想想也是,若真的是一个傻白甜,又怎么可能在后宫中爬到皇后的位置,难不成真靠皇帝的“情深意重”么。
钟二和余己当晚没有一起吃饭,钟二自己在卧房吃,余己则是与下属们,一起去前厅。
钟二终于又过上了有婢女伺候的日子,被伺候着舒舒服服的洗漱好,在屋子东看西看。
虽说她让余己给她一个属下的身份,但现在所有的属下,都知道她是余己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救回的红颜祸水。